莫崇旸一直默默听着,没再多说什么,眼看事态已经明显,他朝下面僵硬如石的瀞繁问道:“笔记呢?带来了么?”
瀞繁僵站着不动,她已经惊呆了!
原本,她从葛岫一手里要来那本笔记,是准备在最后关头敲下定锤,她亲自比对了很久,笔记上的字,与信件上的字完全一样,甚至连大小和弧度都一丝不差……
现在怎么会这样?
信件上的字,确实有一部分在笔记上找不到,但是,谁会一个不落的比对?笔记上有的全部都一样了,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
瀞繁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捏死手上的证据,突然有种被设计了的感觉,瀞繁浑浑噩噩抬头,看向主位上挺拔坐立不动声色的莫崇旸,眼眶里突而袭来一种恐惧!
不对,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是莫崇旸!是莫崇旸!
瀞繁心里一声声的惊嚎,却见莫崇旸已经指派了旁边的下人将瀞繁身上搜刮一遍,果然找到了那本笔记,递交了上去。
管宛冷漠的望着那些人,便见舜天目露茫然,似乎对整件事不是很清楚,但他瞧见瀞繁呆滞又畏惧的模样,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他小声的追问瀞繁什么情况,但瀞繁却未有回应,仿佛化作冰雕,冷硬如寒风十里。
管宛视线下沉,又瞥了一眼葛岫一,男人阴暗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对目前的情况没什么察觉。
莫崇旸命人取来管宛平日的工作记录,稍是检阅一番,冰冷的嘴角微勾起一点淡漠的弧度,等到抬头时,便什么也看不见了:“瀞繁、舜天、岫一暗通地府,证据确凿,即刻处死!”
即可处死,四个字一落地,那边站着的瀞繁已经瘫软到地上,舜天不明所以,朝莫崇旸跪下哭喊:“冤枉啊!长老!属下忠心耿耿十年有余,不敢与地府勾结,还望长老明察啊!”
葛岫一毫无生机的僵在那里,浑身沾满了死气和绝望,几个士兵上去押住他们三人,半拽半拖拉出了正阁!
一路哭诉连绵不绝,管宛仰头看向主位的莫崇旸,问:“长老,您说的处死是怎么个死法?”
“怎么?你心软了?”莫崇旸眼睛微微一眯。
“不,属下怕您手软。”管宛冷淡一笑。
“不会。”莫崇旸淡淡回答。
管宛含笑沉默,她朝莫崇旸鞠了鞠身,准备告辞,得尽快去音城,却不料莫崇旸将她留住,说:“进言已死,现在,你就是紫旗军的进言!”
“什么?”管宛愕然停住脚步,不知怎么就被升职了,而且职位越高,对管宛越是不利……
莫崇旸这是要留她?
不,她不能答应!
管宛硬扯出一抹笑,心里却将莫崇旸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她压制住眼底的慌乱和紧张,佯作体面的劝说:“长老,属下区区一名人类,各旗历史上都没有人类入旗的例子,如此恐怕不妥,紫旗军也要受人话柄,您还是让属下留在预备军吧,作为总兵,同样能为长老分忧……”
可她都说得这么体贴了,莫崇旸却不为所动,冷绝地说:“由不得你!”
不容置喙的口吻,对方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在通知她!
他到底想做什么?
管宛惊疑不定地凝着莫崇旸的,不肯罢休地求情:“长老,属下……”
“出去!”莫崇旸却不给管宛继续说话的机会,他冷冷的捡起桌上的文书翻阅,语气冰冷的赶人。
“长老……”管宛捏死拳头,徒然挣扎,话才说了两个字,莫崇旸的眼神已经阴寒的看过来,威胁道:“如果再让我听见一个字,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扇门!”
强硬的口气,毒辣的话语,他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而是将她视为随意摆弄的棋子,没有商量的余地……
管宛扼住自己即将喷发的脾气,她捏死双拳,终于,迟迟不决的身体,还是抬步选择离开。
她走出正阁,头顶乌云闭月,偶尔飘落一些雨丝,管宛跨出回廊迈入庭院,冰凉的风夹带着小雨,将她混乱的头脑吹得稍微清醒一些。
秦辰说的动手,就是这个意思吗?
这下子,该怎么办?
去找秦辰吗?
还是要先去找玖笙!必须立刻让玖笙调她去音城,不然就来不及了!
管宛想到这里,便紧张左右看看,准备偷跑,却又见一群人围了上来:“呀!恭喜恭喜,晚总兵!不对,现在该叫晚进言了!”
“啊?!”管宛心里一沉,预示到不妙,她远远瞄着那些人,他们浩浩荡荡走来,似乎就是来寻她。
为首的正是紫旗军的另一名进言星泽,长得瘦瘦小小的年轻男鬼,看上去就病恹恹的。
星泽身后又跟着六名女鬼,手里托着崭新的服饰和一些珍宝,笑眯眯看着管宛。
管宛看了眼托盘里的东西,嘴角抽动两下:“呵呵,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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