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有人敲门,力道很柔,缃绮紫绮慌张地望向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我朝文姬使个眼色,文姬慵懒地答道:“谁呀,还让不让人睡呀?”
“是我。”
我心中暗惊。那声音,力度不大,却斩钉截铁,说话的,分明就是王夫人!
文姬见我如此慌张,淡淡的笑,改用一种不耐的口气作答:“不管你是谁,下午再来,文姬身体不适,上午不会客。”可是,那不耐之中,更多的是鄙夷与悲愤之色。
“我是王夫人。”坚持的口吻,“昨天来过的。”
我捏住鼻子,尽量模仿缃绮的声音道:“文姬,朕叫你弹琴我听,和她罗嗦什么!你服侍得朕高兴,你父亲的事,一切好办!”
就算没有皇上的威仪,也有八分像男子声音吧?只是,如果王夫人知晓昨夜宫中之事,反会弄巧成拙!
“朕?皇上在这?”
王夫人喃喃自语。不管了,只要不让她发现我在这,其它,以后自有办法!缃绮紫绮猫在一角,大气也不敢出,唯有使眼色,唯有发抖。呵呵,这皇帝宝座,让给我貂婵好了。
“王夫人要不要进来看看朕啊?”貂婵没别的本事,就是胆子大!
“是呀,王夫人,要不,你进来服侍皇上?你不是叫我与你同事一夫吗,你这就进来吧。”文姬声音提高八度,“缃绮,去,给王夫人开门!”
缃绮犹豫着走向门口,手放在门把上,抖抖索索就是打不开。
“不敢不敢。文姬姑娘,昨天所谈之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今日来得匆忙,我家中还有事,我先告辞了。”
听着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远,缃绮一屁股瘫在了地上。我长呼一口气,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胸口那颗心,正扑通扑通地跳,提醒我躲过了这一劫。文姬呢,端坐焦尾琴边,背影清瘦却挺直。紫绮手中的水杯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文姬不耐地吼了一声:“滚!”紫绮就那么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室内被沉默占领了。
愤怒挤到琴上,整整齐齐听候文姬调遣。
不仅是愤怒,我们三人都得听她的。
一整天,来敲门的有王夫人,有宓儿,有客栈伙计,还有有意无意敲门偷窥的登徒子。
这些不速之客都被我们以种种手段一一拒之门外,黄昏时候,我们已是腹中空,心疲惫,上门的客人却越来越多了。窗外,大队大队的人马不多,可是,四处晃悠的可疑分子渐渐往这集中。
是有人瞧出了什么蹊跷?
这客栈肯定是不能呆了,问题是,奔向何方?
在王府关了这么多年,好朋友,除了溶儿,就是文姬。家中的亲人,朋友,早已断了关系。
缃绮紫绮更是胆战心惊,没有主张。
前路茫茫,到底哪里才是我的方向?
“我父亲一老友,就在此地不远隐居,我们去那。”文姬平静下来,黑亮的眼睛里,又闪烁着智慧的光,“他住在山中,是个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