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会是她的竞争对手吗?
雪淇将双手插进羽绒服的大口袋里,温和地对她一笑。
酒会一直持续到很晚。
深冬的夜越发显得清冷,从落地窗望出去,外面又下雪了。
雪淇懊恼地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忍了又忍才忍住睡死过去的冲动。已经很晚了,为什么她要给那个男人面子,留在这里干耗时间?搁平常她早抱着暖和的被窝会周公去了。
抬眼望去,周航手里执着酒杯,仍跟某个董事谈得很热络的样子。优雅美丽的燕秘书也一脸神采飞扬地跟在一旁。
突然间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被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懒散一笑,她从沙发里站起身,决定不再呆坐着浪费时间。
她想招呼也不必打了吧,他那么忙,等酒会结束了还要送燕秘书回家,应该没空管她。
心里想着,她拉高羽绒服的领子,低头朝会场门口走去。
佛祖保佑,这次直到关上电梯门,那男人都没有发现她又偷溜掉了。对着电梯间里的玻璃镜,她给了自己一个似是而非的模糊笑容。
夜色深沉似墨,抬头望去,天际是一望无边的黯淡。细碎的雪花扬扬洒洒落了下来,将整个世界笼进一片白茫颜色里去。
太晚了,路上几乎没有了行人,偶尔只有开着昏黄车灯的出租车滑驰而过,轧在薄薄的积雪上,留下长而清晰的辙痕。
雪落在身上,有几片穿过衣领飘到脖子里去,化成冰凉的水气,冷得人重重一颤。雪淇猫着腰将身子又蜷紧几分,加快脚步朝前走。
虽然很冷,但她仍想一个人徒步走一段。难得这一刻她可以收起招牌的懒散表情,放松下来做回真实的自己。也许时间很短,只有回家这一段仅半个小时的路程,但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四周仍然飘着细雪,走到一盏路灯下面,她忍不住停了下来,仰起脸对着那一抹昏黄的光出神。
大概是环境的关系,这一刻,她想起了母亲,心里滑过一丝寂寞和孤单。而母亲这个时候,也一样很孤单吧,孤单地守着那一盏台灯,想念她,或是想念那个背弃她却仍在她心里停伫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