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明的动作也是够快的,我刚起身要追的时候,他就已经消失在石室以外了。等我刚刚跑到出口,却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我回头看了看魏娴,对她说道:“你别乱跑,在这里等我回来。”
魏娴对我点了点头,便继续照顾起那躺在地上的伤员。而我则深吸了一口气,一步就跨出了石门。
可刚出来没走两步,我就突然有了一种眩晕的感觉,耳朵眼里也是奇痒难当。但很快的,这种痒的感觉就化为了疼痛,我进入石室之前的那种嗡嗡声再一次的出现,我心中直叫不好,正准备转身,却听到了李海明的惨叫声。
我顾不上耳朵里的疼痛感,举枪就向前跑去,却正看到李海明倒在我身前的不远处,盒子炮和大刀都掉在了地上,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
查看了一下前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而我也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里竟然流下来了一些湿湿的液体,下意识的伸手一摸,竟然是一片红红的血。
“我草勒拉,这地方不能呆了,快回去!”我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当下就扯住了李海明的胳膊,将他从地上强拉了起来,一起向后退去。
越退,我这耳朵越疼,终于连我自己也忍不住要捂住耳朵了。这种疼痛的感觉真的让我头疼欲裂,我已经松开了抓着李海明的手,完全的按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可是那种嗡嗡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是越来越大了。
最后,我也忍不住的坐倒在地上,抱着脑袋打起了滚了。此时的我就好像掉进了万米深的湖水中,那强大的水下压力几乎都要冲破了我的耳膜。
就在这时,我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抓住,身子也随之向后蹭了过去。当耳中的压力消失后,我这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睁眼一看,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回音谷室中。在我的身边则坐着一脸惊慌的魏娴,李海明却已经是晕倒在了一边。
“是你救的我吗?”我现在一说话,就觉得耳朵里火辣辣的疼,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一样,所有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放大了几十倍,甚至连蚊子飞的声音我都可以听得清楚。
“不是我还能有谁,你们也真是太大意了,还不等我找出来他们耳朵流血的原因就跑出去。不过也好,你们当了试验品,也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魏娴冷静的说道。
“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咱们在进来的时候,和出去的时候,耳朵都会嗡嗡的响呢?”我觉得自己正用正常的声音在说话,可从魏娴的表现来看,我似乎是在喊着说的。
“你小点声,我听得见。”魏娴特意的离我远了一步,之后便对我说道:“这是一种特殊构造下,产生的特殊声波。你看这里到处都是孔洞,表面上看起来,它们像是连通山外空气的作用,让这里时刻保持通畅的气流。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误区,隐藏起来了这间同音谷室里最大的秘密。”
看着魏娴的嘴唇在动,但声音却是时有时无,我不得不从她的嘴形去判断刚刚说话的意思,但也了解了一个七七八八,加上我领先这个时代的知识,差不多也知道了原因。
道理很简单,那就是声波。人的耳朵接受的声波是有一定频率的,低于这个频率的话,是什么也听不见的,就好像蝙蝠发出来的声波,只有它自己能听到。
而这间同音谷室之所以会制造出这么多的孔洞,其实就是为了增大声波的震动性,却又不会加强声波的频率。
利用风声穿过山体时产生的不同频率的声波,最后汇聚在这里,无形之中将这间石室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扩声喇叭。但因为声波的频率又小于人耳能接受的范围,所以使得身处于石室内的我们,不知不觉间就扩大了听力。
而一旦我们离开这里后,周围的空气压力与声波又回到了正常的水平,这样一下,我们的耳朵却又无法适应,就会发生之前的那种情况。
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似乎也就不再那么可怕了。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当时的工匠要大费周章的弄出来这样一个地方,这座石窟表面上刻满了佛像菩萨,但是进来后,遇到的却是种种害人的机关,这简直和石窟的内容有些背道而驰啊。
“用这个堵住耳朵,应该就不会有事了。”魏娴从她随身的背包里取出来了一根树枝样的东西,一掰两半递到了我的手中。
“这是什么?和我之前吃的龙涎草差不多嘛。”我说道。
魏娴笑了笑说道:“这是龙涎草的根,你之前含着的是茎。这龙涎草可是难得的奇物,全身上下都是宝,而且也只有这一片区域才会盛产,所以我才会来这里采药,却不想遇到了这样的事。”
“幸亏有你啊,要不然,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魏娴妹妹,谢谢你了啊。”我接过了那龙涎草的根说道。
“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你就叫我娴子好了。再者说,咱们祖上还都是一家人呢。等离开这里,我还要向你学习‘焚香盗技’的方法。不能让这门技艺再次的失传了。”魏娴此时一笑到有些甜美的样子。
看着她的笑模样,我不禁也有些痴了。想不到我这么没有女人缘的家伙,穿越到这里后,居然有了如此的艳福。没准这个魏娴还真对我有点意思呢,不过我毕竟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一旦找到了穿越回去的方法,还是要离开的。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把那些有猥琐的想法强压了下去,并说道:“好啊娴子妹妹,你以后就叫我小贼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也需要你的制香之法来发挥我的‘焚香盗技’呢。”
“嗯,那咱们就一言为定,离开这里后,就互相交换。”娴子再次对我笑了一下。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李海明好像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摇了摇头,似乎还没有完全的清醒。
我来到他的面前,和他说了几句话,看样子他还是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两边耳朵里流下的血痕有些吓人,但好在并没有聋掉。
“你还好吧?”我问他。“啊?我吃什么饱啊,好几天都没有吃饱饭了。”李海明回答。
“我是问你耳朵有没有事!”我不得不加大了声音。“我吃鱼是卡过刺,你怎么会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啊。”李海明一脸茫然的说道。
“唉,看来你聋的比我还要严重。我们走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只好放弃了和他的对话。
“这个年头,上哪儿弄咸盐去啊,有点盐味就不错了。”
我赶快拿过娴子手中的龙涎草根就塞到了他的耳朵里,等我站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脚下就像是踩了棉花似的站不稳。再看李海明,他像是喝大了一般,在那里原地打起了转。
“一定是声波破坏了我们的中枢神经,让我们失去了平衡性。”我只好摸着墙壁走动。
就这样艰难的走出了同音谷室,我的耳朵却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的难受,在娴子的搀扶下,我们三个人一步三晃的向深处走着。
来到了之前李海明摔倒的地方,捡起了他的刀和枪挂在了身上,而我也只能将这三八大盖当成拐棍一样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平衡。
没有走上多远,我们来到了一处台阶前,用手电向下照去,看到一扇被打开的巨大石门,门里面好像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石碑,同时还有几个人影在晃动着。
赶上鬼子的小队了,我们也加快了步子向下走,可就在这时娴子突然拉住了我们的胳膊,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说完后,她转头看向了我们,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见啊。”我说道,很快,娴子就把我们几个的耳塞拿了下来,再次的对我说着。
拿掉了塞着耳朵的龙涎草,我还是隐隐觉得有些头疼,一呼一吸之间,耳朵眼儿就像是被人拿着针刺一样的难受,听到娴子说话的声音都觉得疼。
“你刚才说的什么?”我忍着疼痛问道。
“我是说刚刚听到了一些很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是机关被打开时那种齿轮的转动声。然后还有一些人在说话,等我想再听听的时候,这些声音就消失了。”娴子说。
“你听到的会不会是那石门打开的声音呢?而且之前我也看到有人影在那里晃动。没准我们已经赶上那些先进来的鬼子了。”我说道。
娴子却摇了摇头说:“这种石门根本用不到机关,它本来就是为了封闭的。我觉得那声音是从门后面传出来的,会不会是里面有什么机关呢?”
听到她这话,我也不禁用手电多向下面的大门照了几下,因为离得有些远,根本看不到门后的情景,只是隐约的看到一些深色的石碑立在那里。
“不对啊。”李海明突然的开口,把我和娴子都吸引了过去。
“什么不对?”我问道。
“时间上不对,小鬼子一定还憋着其它的阴谋呢。”李海明越是这样说,我越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好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想想,根据世林说,这石窟的入口被发现后,你们就已经被送去活埋了。从王小贼同志你被埋开始,再到我和李策前去营救,这里外里就花了半个小时。然后咱们再摸黑进村,救下了娴子他们,而后再重新来到这石窟入口就差多过去了一个小时。”李海明说。
“对啊,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呢?”我始终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你别急啊,咱们进来后,又见这南瓜怪,又见这同音谷室,多多少少又耽误了些许的时间,可是现在竟然赶上了先进来的鬼子,这难道不奇怪吗?”李海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