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那些百姓已是伏倒一片,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不住地呼声唤着“救命”。
“云嫣!”离草不知她如此做究竟意欲何为,只是看着那些凡人痛苦的模样,于心不忍。
云嫣放下短笛,笑的几分妖娆而又妩媚:“想去昆仑送信找人来解毒已是来不及了,如今看你这位仙尊师父是要眼睁睁看着这些苍生受苦至死呢?还是有其他更好的法子救他们?当然,你若是一剑将他们全都杀了自是更加利落!”
说着,她一跃自枝头落下,一身素衣立于众人之间,却是扬声对着众人道:“你们面前的是昆仑仙尊,想要活命不妨去求他救救你们!”
慕流音此时已御剑落回地面,众人一听云嫣这般说,眼中立时燃起希望之光,纷纷连滚带爬地扑至慕流音的面前。
近的便抓着他的衣角,远的便是伏地不住磕头,口中不住地喊着:“仙尊救救我们!”
“师父……”离草扭脸望着自己的师父,不知所措。
师父已说他不擅解毒,此刻又来不及去请灵长老,现在可该如何是好?
慕流音眸中露出悲悯的神色,看着面前那一地苦苦哀求着的凡人百姓,他忽而缓缓蹲下了身。
但见他指尖轻轻触上面前一人的颈间牙痕处,有淡淡的光华散出。
不消片刻,便见那人颈间黑绿色的毒素渐渐淡去,牙痕也缓缓愈合,面色亦是渐渐恢复了红润。
直至慕流音收回手,他已是恢复至与之前正常状态完全无异。
知道尸毒已解,他不禁又惊又喜,连声拜谢。
其他人见状,立时狂喜地涌上前来,急声求着仙尊救他们。
离草见此情景亦是惊讶:“师父,原来你有法子解毒呀!”
师父怎的不早说,害她白白担心了许久!
一旁云嫣微微眯了眸看着,唇角微扬,眼底却是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芒。
慕流音没有回应离草,只依方才之法将面前众人一一解了毒。
然而,每当他化解了一人之毒后,脸色便要白一分。
直至所有人的毒全解完,他的脸已是苍白的吓人。
“师父!”离草终于发现不对,几步上前扶住身子有些摇晃的慕流音。
慕流音只是朝众人淡淡一挥袖:“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些下山回家去罢!”
众人又是一阵拜谢之后,便是仓皇地奔逃而去。
慕流音此时似是终于压制不住,蓦然一口血喷出,溅落一地。
离草惊愕地发现,那血竟是黑色的!
“师父,你怎么了?”她急声问着,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哈哈哈……”一旁,蓦然响起云嫣的清笑声,在这死寂的山林显得格外刺耳:“好个心怀苍生的仙尊,竟是不惜将毒吸入自己体内,也要救众生,真真是叫人佩服感动啊!”
听得她这般一说,离草才终于明白过来。
师父……师父方才竟然是将所有人的尸毒都吸了过来,以保他们无恙!
可是,那般多而又剧烈的尸毒,纵然师父是仙身,也不能化解啊!
慕流音知道她的担心,只抬手安慰般地摸了摸她的头,淡淡一笑:“没事的,为师修为深厚,能撑的住。”
“呵……是么?”云嫣悠然地立于他面前,脸上的笑容却是透出几分诡异:“不知那毒中的魔气,仙尊你又是否亦能抵挡呢?”
魔气?
离草闻言不由大骇!
魔气侵身,若是过于深重,可是容易引发魔性,叫人入魔的!
慕流音只是微微一蹙眉,目光清亮地看着云嫣:“你残害生灵若只是为了向我报复,那么现在便已如你愿,只望你能收手,莫再害人。”
云嫣只是冷哼一声,高高扬起了眉:“我想怎么做,你有什么资格来管?”
“若你执迷不悟,那我亦只能愧对洛公子的遗言,将你诛之!”声音淡淡,却是冷绝。
“好个将我诛之!”云嫣眼里满是恶意的笑:“现在的你连站着都勉力,莫不是以为还能拿得住我?”
说罢,她身形如鬼魅一般闪现,转眼人已至面前,手中短笛直取他眉心!
慕流音刚一运力想要避开,胸口便是一阵剧痛,又是一口血吐出。
“师父!”一声焦急的轻唤,离草已然挡身在他面前,手握胧月,迎向云嫣。
几个交错之后,离草便能觉出如今的云嫣与过去那个柔弱女子已然完全不同。
不过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她竟获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嫣,你不要这样,洛公子一定不会希望看见你现在的样子的!”离草堪堪避过她的一击,急声说着。
她知道,如今能让云嫣动容的只有洛霖。
云嫣只冷声道:“你不必再多说,现在我要杀的只有他一人,念在你过去的恩情,我不想与你动手伤你,你闪开!”
只是她虽如此说,离草又如何肯抛下师父不管?
云嫣为离草所缠,急怒之下,一手震开离草,另一手短笛一挥,一股凌厉的劲气直接朝慕流音袭去。
离草见状,当下想也不想地便疾身跃至师父面前,本能地用胧月一挡。
“哇……”强大的气劲将她震得一口血吐出,生生退了两步,才稳住了身形。
“你……!”见她竟这般护着慕流音,云嫣不由更为恼怒:“我已告诫过你,你若再执意护着他,就休怪我不念旧情!”
“小草,别管为师,你快些走!”慕流音见她受伤,心下动容,出声劝着。
“不!我不会丢下师父走的!”离草固执地摇了摇头,硬是不肯移动半步。
知道自己打不过云嫣,她抬手拭去唇边血迹,眉头一拧,暗自聚着灵力捻诀。
云嫣正待再攻来之时,忽见面前的离草一下子幻变出了五个人,竟是使出了分身之术!
离草的四个分身齐齐冲上前,将云嫣围住,让她一时被纠缠得无法脱身。
而离草的真身则扶着慕流音踏上胧月,御剑逃走。
只是,刚行至半路,离草蓦地胸口一痛,只觉气血上涌,脚下胧月亦是一晃。
她强压下喉间那股腥甜的气息,却仍有血丝缓缓自嘴角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