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草一听更急了:“你让我收回神识,不就是决意要帮我了么?”
所以她才会这般相信他,轻易地就让出了身体。
苍绯冷哼一声:“本君只说让你收回神识,其他的……可是什么也没说过,全是你自己的想法。”
“大叔你怎么能这样?”未想他竟翻脸不认账,离草愤恼不已,却偏偏拿他没办法。
此时的自己神识已然抽回,无法主控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掌控。
然而,就算是这样,为何在她内心深处却还是忍不住有一丝的想要相信他?
魅妖乍见她突然改变的气势,不由一诧,而她方才显露出来的力量更加叫人心惊。
然而,到底仗着自己有人质在手,她拧眉看着“离草”,将利指往慕流音颈间一抵:“你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他么?”
苍绯挑眉,抬步朝她缓缓走去,唇角轻轻一勾,笑得几分戏谑:“要杀便杀,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魅妖见她一步步逼近,只觉一股慑人的力量压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她身子竟微微有些颤抖,却为了壮胆一般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还真以为你对自己师父的情意能有多深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在自己性命与师父性命之间,到底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便将他的魂魄毁给你看!”
说着,她抬起手,掌心中有青光渐渐凝聚,五指虚握,就要这般朝慕流音的天灵盖击去!
说算要死,她也要拉一个陪葬!
“不要……!”
体内离草一声惊呼,却见魅妖的手忽而僵住,脸上竟是渐渐显出了惊惧的神色。
“你……你竟有这种力量?”她似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离草”,眸中恐惧之意十分明显。
离草这才发现,她的身体似是被什么力量禁锢住了,完全不能动弹。
而能做到这点的,就只有一人。
“大叔……”果然,他就是口是心非,现在还不是出手帮她救下了师父?
苍绯却是冷冷地辩解了一句:“不要误会!本君并非是要救他,只是不喜欢被人威胁的感觉!”
离草知道,他一向就是如此别扭。
而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微微泛起,让她觉得十分的温暖。
心,也完全安了下来。
大叔肯出手的话,那么,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苍绯缓缓走近魅妖面前,将仍在昏迷中的慕流音自不能动弹的她身前拉了过来。
皱眉看了一眼,便随手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呀!师父!”离草见师父就这般被扔摔在了地上,不由心疼地喊了一句,一面不满地忿忿道:“大叔,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师父呢?”
本来师父就虚弱不堪,再被这样不温柔地一摔,岂不是更糟糕!
苍绯只是冷冷一哼:“本君就是看他不顺眼,高兴扔就扔!”
他肯救下这姓慕的已是天大的恩泽,还想让他碰这姓慕的,岂不是脏了他的手?
虽然,现在这个不是他的身体。
但,让那姓慕的窝在这小妖的身旁也不行!
离草一时被他气噎。
她一面安慰着自己,师父被摔怎的也比被毁了魂魄要好。
一面又告诉自己,看在他救下了师父的份上,就先不跟他计较。
于是,她忍。
苍绯的目光又转到了魅妖的身上,深紫色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嘴角弯起一抹邪恶的笑:“接下来,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魅妖已然被他的力量给吓得脸色惨白,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口中开始求饶:“是……是我错了,别杀我,我……我把幻境还给你!我保证绝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求你饶了我!”
面前这个丫头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此刻给她的感觉只叫她害怕不已。
“大叔,让她把幻境交出来,快些毁了!”离草对于幻境最为在意,那个是她绝对不能被泄露出去的秘密!
“幻境呢?”苍绯挑挑眉,抬手,只是轻轻捏了个响指,魅妖的身体便立时能动了。
魅妖一恢复了自由,立时伸手幻出了那幻境的光球,急急地递了过去:“这里。”
苍绯接过那幻境,望见光球里的情景,眸光立时一紧。
幻境中,那两人搂抱在一起亲吻的画面直叫他心底的怒火一时间又噌噌地窜起。
“轰……”他手微微一用力,那幻境的光球便霎时碎成了万点星光向四周散开。
魅妖不由又是一个寒颤。
“我……我已将幻境交出,是不是可以饶我一命?”她弱弱地问着,只恨不能立时消失。
苍绯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弯:“你说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却是叫我如何信你?”
“我可以发誓!不然你说怎样就怎样!”对此时的魅妖来说,只要能活命,做什么都行!
离草见她这副模样,一下子又有些心软了:“大叔,只要她不说出去,你就饶她一命罢!”
“哼!就忘了她之前是如何对待你的?”
在他醒来之前的事他或许没能亲眼看到,并不清楚,但醒后她被欺凌的情景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对于伤害她的人,他可从没打算要轻易放过。
“可是……”
离草还想说什么,却是被他冷冷地直接打断:“现在你的身体由我控制,我要做什么,你只管看着就好!”
这小妖总一副好心肠,他却没她那般大度!
苍绯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冰,手心缓缓凝出一团黑红色的小火球。
“吃下去。”他将火球递到魅妖面前,冷冷命令着。
魅妖看着那火球,陡然瞪大了眼,眸底渐渐升起惊恐之色。
这可是魔焰!若是吃下去,不只嗓子毁了,连五脏六腑都要受焚烧之苦!
看着她迟疑的神色,苍绯轻笑一声:“或者,你是想我直接灭了你的妖魂?”
这话一出,魅妖脸色一白,咬咬牙,再无迟疑地接过魔焰便直接吞了下去。
“呜……”刚吞完,她双手便立时捂住了脖子,一张本是极为妖媚的脸因极剧的痛苦而变得扭曲,显得十分狰狞。
她张着口,有黑烟自她口中冒出,想要叫,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啊啊”声。
显然喉咙已经被灼伤毁了。
显然,这样还并没有完。
她的手转而又捂上了胸口,小腹……痛得弯下了腰身,倒在地上不住地翻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