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小妖,让本君欺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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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受伤的心肝

这一出却是又叫离草看不明白了。

这洛公子前一刻不还绝决地要将云嫣休出府门,这一刻怎的又这般焦急紧张起来了?

本着看戏看到底的负责心态,离草也跟在了洛霖后头一路回到了卧房。

经大夫诊治之后,又给云嫣伤处上好了药,洛霖便守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仍自昏迷中的妻子。

屋内其他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唯有离草丝毫不避嫌地站在一旁,闪亮着一双大眼,善意地提醒他:“其实她身上的伤都是皮肉伤,不会死的,你不用这样一副好像了无生趣的样子。”

她其实还很想提醒他,他夫人身上的伤皆是他亲手杖打出来的。

狠手是他所下,这会子却又伤心欲绝,真弄不明白他究竟是想哪般?

“也只有你这木鱼脑袋才会想不明白。”讥诮的一声笑响起,透着深深的鄙视。

“你又知道了?”离草垮了脸,很不高兴。

这厮怎的回回都要将她打击上一番似才舒坦?

“那是自然。”苍绯摆出一派了如指掌的语气,悠然道:“明摆着这姓洛的还心系着他那不守妇道的妻子。”

“怎么可能?”离草不信地撇撇嘴:“他不仅将她打伤,还要将她休出府门,哪里来的心系?”

这么明显的事实例证在此,他才是木鱼脑袋!

“哼!果真是朽木!”苍绯轻哼一声,似已不屑再与她废话。

而此时洛霖亦是怔怔地转回首看着她,眸中眼波流转,忽而站起身:“仙姑可否借一步说话?”

离草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于是,二人出了屋去。

“你要说什么?”离草很好奇他这需要借一步才能说的话。

却见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目光灼灼,继而施施然一笑:“听闻仙门弟子也是可以嫁娶的?”

“啥?”离草一下子张大了嘴,对他这般快的话题转移有些跟不上路子,好半晌才缓过神。

她还没入仙门,对仙门规矩不甚了解,不过妖界嫁娶却是常事。

于是,她又点点头。

洛霖蓦地上前一步,执了她的双手,眼眸中波光宛转:“那仙姑可愿下嫁于在下?”

“咦?”离草只觉着一群野驴在脑子里奔跑呼啸踩踏而过,刹时整个人定住。

良久,她默默地抽回了手,很是镇定地说了一句:“老参说过,人妖恋都没有好结果。”

苍绯本以为她能说出些什么稍有建设性的愤慨之言,不想还是高估她了。

俗话说的好,缺心眼不是她的错,但缺心眼还好管闲事,那她真是无可救药。

“妖?”洛霖神色随着她的话狠狠跌宕起伏了一番,诧异地将她一望,后退一步:“你不是仙门弟子么?”

哎呀!不小心暴露身份了。

离草感慨自己太过实诚,却是嗫了嗫嗓子,道:“我本就从未说过我是仙门弟子……”

是他一见面便一口一个“仙姑”叫得那般顺溜,她只不过也是听得比较顺耳,一时没有纠正他而已。

所以,责任并不全在她。

但见洛霖露出了同其他人一样的骇然神色,离草怅然喟叹一声,作满面凄风惨雨状与他道:“虽然我是妖,但我又未害过人,不过是见你魔气缠身,好心想帮你,为什么人都对妖有这么大的偏见呢?”

洛霖定了定心神,恢复了面色,语声中带了些歉意:“我并非此意,只是太过突然,仙……姑娘你对在下的好意,在下自然明白,绝不会因为姑娘你妖的身份而另眼相看。”

终究他自己也已是即将成魔之人,与妖又有何异?

见他这般神速地便接受了自己,离草颇感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赞道:“孺子可教也。”

洛霖谦逊地笑笑,复又问道:“那方才在下与姑娘所说之事……”

离草一听,却是立时收敛了笑意,认真且慎重地与他再强调了一遍:“老参常与我念叨,人妖恋乃是要遭天遣雷劈的,不可不可!”

她只是一棵脆弱的小草,一道雷便要将她给烧焦了。

那天雷劈下,可不是随随便便一阵春风就又能吹活过来的。

“让天雷劈劈也好,说不定能将你脑子劈开窍些。”苍绯不以为然地讥笑一声,笑意中隐隐含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洛霖闻言却是失笑摇头:“姑娘误会了,我并非是真要娶你。”

“并非真娶,那你又说要娶?”离草叫他给绕糊涂了,这究竟是娶还是不娶呢?

洛霖眸中淡淡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含着三分惆怅道:“在下只是想请姑娘与我作场戏,好叫嫣儿死了心。”

“我还是不甚明白。”离草眨巴着眼,眉间紧拧着,面容纠结愁绪:“你不是已经决意要休她,这会又要让她死什么心?”

他就不能说的通俗易懂些么?

洛霖仰首闭目,长叹一声:“我与嫣儿情意深重,我亦相信她绝无做过半分对不起我之事,只是……既然我已魔气深种,无法可解,我自是不会做那无情绝义的魔,危及我所在意之人,唯有在成魔之前一死以绝后患!”

“呀!”未想他竟已抱了必死的心,离草不觉有些惊讶,却也同时奇怪:“既然你相信你夫人,为何还要对她施家法,更要将她休出府门?”

她是被他越绕越糊涂了,人类做事怎的这般复杂麻烦?叫她这好奇的小心肝儿吊得好生焦急。

“我哪里是真想伤她、休她……”洛霖摇摇头,满面凄然:“月前大病,我以为将死之时,曾劝她日后离开洛府,另觅良人,她却誓要与我同生共死,幸得上天垂怜,让我大难不死,侥幸活到现在。”

“我只怕我此番若真的死去,她为我伤绝了心倒也罢,若真要陪我共赴黄泉,让我何其忍心?她还如此年轻,还有这许多的大好年华……所以,为了让她离开,唯有我狠下心先对她绝情,她或许才肯死了这心罢!”

他这话说完,再看向离草时,却见她一副终于释怀,却又沉痛欲绝地捶胸顿足的懊丧模样,于是小心翼翼地关切问了句:“姑娘你这是……”

离草幽怨地将他望了一眼,恨声道:“竟真叫那厮给说对了,原来我果真是木鱼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