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惯便要硬生生地将他们毁了,真真是恶毒的很!”离草躲在苍绯背后,斥责起对方来胆儿也大了许多。
那女子却是仿若未听见般,完全将她无视,只看着苍绯,弯了眉眼:“苍绯,我家君上甚是欣赏你的能力,一直欲与你为谋,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不再称他为魔君,而是直接唤他的名讳,可见实际上,她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你家君上?”苍绯微微眯了眯双目,只是一声不屑地嗤笑:“哪里来的小辈,也敢自称君?”
对于他这般傲慢的态度,女子眉目一拢,却也并无不悦,只娇笑道:“我家君上与自诩魔君的你可不一样,他乃是魔尊千冥之后,拥有正统魔血的继承者,一呼群魔即百应,却不知服你的魔有多少?”
那言语中的讥诮之意苍绯怎会听不出来,当即冷了脸,深紫色的眸子中寒芒闪过,唇角微勾,连同目光都在冷笑:“那又如何?本君一向独来独往,不需要你们这种无能之辈跟在后面碍眼!”
说罢,他周身魔气涌动,长发衣袍随风扬起,全身散发出一股震慑之气!
望着他凌厉的眉目,女子微微有些动容,身形如鬼魅般疾退了数丈,清泠的声音伴着戏笑随风传来:“惹了魔君动怒,我这碍眼之辈还是速速退下的好,至于我方才所说之事,还望魔君再细细考虑,我家君上随时恭候着你的加入。”
随着声音的淡去,她的身形也消失在了夜幕中。
离草这才终于自苍绯身后跳了出来,拍着胸口大喘气:“总算走了。”
一面转过脸对着苍绯啧啧直叹:“大叔你忒不厚道了,分明已恢复,竟还瞒着我。”
话音刚落,却见眼前之人蓦地又散作了一团云烟,有虚弱的声音自体内响起:“方才我乃是凝聚了所有魔气于幻像之身,这才得以吓退她,如今我耗尽了魔力,怕是比起之前更加虚弱。”
他的声音素来傲气十足,如今乍一听他这虚弱无力的话语,离草不由一怔。
接着便又闻他微愠道:“若非你这小妖不知死活欲图偷袭她,又哪里需要我这般耗力作势?”
这厮!每每教训起她来便这般中气十足!
离草扁扁嘴,只干干笑了两声:“人家可是热情相邀,你却吓退她做什么?”
虽不知那女子口中的君上是何等人物,但似乎对大叔十分有意。
苍绯只是一声冷哼:“无名小辈,本君不屑与其为伍!”
“唔,可人家说你不如那位君上呢!”他当她是傻的,那些话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苍绯似有些恼羞成怒:“你这小妖,非要惹恼本君不成么?”
依她看,他是面子放不下了罢!
离草心中暗自偷笑,也不再揶揄他,只走上前几步,拾起被丢弃在地上的那块石头,小心地收入了怀中。
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那女子又称这已是死物,但到底是人家洛公子的一片心意,她自当好生收着才是。
在洛府又混了几日,离草算算时日差不多,便往着昆仑山而上。
因着是昆仑广招弟子的日子,上昆仑来的人数还真是不少。
离草再次到了昆仑宫山门前,想是时候未到,山门依旧紧闭,已有数百人在此候着,可见昆仑声望之盛。
见着这般多的竞争者,离草心中难免有些虚。
虽说慕仙尊鼓励夸赞了她一番,但钉子碰得多了,总是有些担忧。
见得她这般磨叽,苍绯忍不住道:“笨蛋小妖,当初姓慕的那话摆明是要给你铺好光明大道,如此好的机会,你还犹豫什么?”
“果真?”离草听得他这话,才恍然了悟,不觉底气又足了几分。
忽而,山下那头传来一片嘈杂声,但见原本站在山阶上的人全都向两边退让开来,态度皆是极为恭敬。
只见一装扮华丽的女子昂首越过众人,缓步踏阶而上,目光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傲气。
“哎呀!郡主小人!”看清来人,离草不由一声低呼,颇有几分头疼地皱起了眉。
未想她竟当真来了,冤家又碰头,实是叫人忧愁,忧愁的很哪!
许是她的声音大了一些,楚璇玑似是听见,目光朝她这头望了过来,带着惯有的嫌恶。
正待上前找她麻烦,山门却在此时忽而打开,一名年轻的青衣弟子立于门前,发黑如墨,只用一根碧玉簪别着,青色长衫,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显得几分儒雅。
他扫视了一眼山阶上的众人,声音温和而有力:“我是教座下的大弟子莫长离,由我先带大家进行第一轮的筛选,诸位请先随我来。”
语毕,诸人便跟在他身后入了山门,楚璇玑仗着身份,自是行于首位。
离草夹杂在人群中,走到门前时,正路过守门的元空身边。
他自是认出了离草,然而却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半句驱赶她的话也不敢再说。
执剑长老回来之时,便将他与元思二人训斥了一番,并诫告他们不得再阻拦这小妖,如今他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一进山门,离草便禁不住一嗟三叹!
果然是修仙圣地,昆仑宫内无不透露着仙境的意味,除去几座金光宝气的大殿外,还有些玉石砌成的房间,半浮在空中,山峰林立,用高山傍水、飞檐流瀑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莫长离领着众人行至大殿前,但见广场中间一块白色晶石浮于半空。
“这便是我昆仑的验灵石,请诸位轮流将手附上,晶石会根据各人根骨灵力的优劣,发出不同强弱的光芒,我会以此判断诸位是否够上入门的资格。”
听得莫长离的说明,众人不觉都跃跃欲试。
楚璇玑自是傲然地排在了第一,也无人敢与她争。
“莫仙长好。”但见她恭敬有礼地向莫长离作了一揖,抿唇含笑,一派大家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