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我一直睡了很久。一直到……今玖出现在我梦里。
梦里，是青龙镇的小酒肆。青莲正忙着照看酒肆的客人，崆灵在我腿上熟睡。我则搬着太师椅在酒肆门口晒太阳。
然后，今玖出现了。
“浣儿……”他这么唤我。
“呦。死酒鬼，我这次绝对不会再允许你赊账的！你……你。”我不想再说下去。
今玖叹了口气，半蹲在我身边，抬手拂过我发丝。
三千缕。
银发。
“浣儿真是狠心，魔气冲天，硬生生把我给你护心用的灵力震得残存这么丁点。你可知我费了多大力气，才进入你梦中。”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我敢说话。
总觉得过于安逸与美好的梦境，如水中月，一晃就碎裂的心疼。
“浣儿。不要再睡了。快醒一醒。不要怕，你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守在你身旁的。”
“不…我不要。你们都护着她。琅启这样，你也这样。你只知我和东镜离要至她死地，你却没看到我被她伤的有多重……就因为——因为…她是昆仑神女吗？我不懂，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会变成这样……”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只觉得委屈。
“浣儿。对不起，对不起。你怨我，恨我，都行。可是亿万年前，是我亏欠昆仑的，她为了我魂飞魄散，灵力皆散。王母耗尽心思才保留了她。可是…那时候蚩尤之气却残存在了四神兽体内，害的昆仑身为堂堂上古神女，却忍受如此大的磨难。这些…都是因为我。”今玖心疼的看着我，道：“是我亏欠她的。我亏欠她太多。”
我张了张嘴，最终却放弃了。
灵力皆散？
太可笑了。
见我没有说话，今玖又道：“浣儿，快点醒来吧。我的灵识支撑不了多久。浣儿……东镜离虽然难缠，可是从那日看，他也在乎你得紧。快醒醒吧。”
话落，今玖将我轻拥入怀中，有熟悉的灵力源源不断来到我体内。我隐约只觉得不甘心，身子却越来越轻盈。
“颛项……上神……”
今玖眼中似有痛苦神色一闪而过：“浣儿…莫要这样叫我。你知不知道，你一口一句上神，一口一句颛项，我有多难受。若是可以选择，我真想做一世凡人今玖。哪怕只有一世。”
我心头一抽搐，没再说话。
随着今玖注入我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强盛，今玖的面色却越来越苍白。
“今玖？！”我有些担忧的喊。
“没事…我本就由杀戮幻化，厮杀之处，就有我。浣儿，你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你要知道我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的。”
我隐约只觉得不详。
“今玖！今玖！”
我猛的睁开眼，从床上坐起。
“龙浣！你醒了！”靠在床头休息的崆灵被我声音惊醒，欣喜的看了我一眼道：“我去告诉东镜离。”
我还未开口，崆灵就已经匆匆跑出门外。空无一人的房内，我环顾四周。
是妖界。
和当初被东镜离掳来时一模一样的屋子。
东镜离已经平定妖族的内乱了？
我胡乱寻思着，却又觉得脑袋生疼。梦里的场景还能依稀记起。
真的……只是一场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