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新世纪赌场,富丽堂皇,金碧辉煌。一二层的每张赌桌上都围了满满的人头。有人赢得兴奋吆喝,有人输得失魂落魄。第三层设了十多个专属的VIP包房。
而在全赌场唯一的一间特等VIP包房里,奢华糜烂,纸醉金迷,酒池肉林。
苏蕾看着人堆中央的那个男人,敞开的衣襟里露出线条性感的肌肉,懒懒地靠在豪华的沙发上,嘴边噙着丝危险的微笑。
每个女人都能凭着本能嗅出这个男人身上的危险气息,可是依然有前仆后继的女人飞蛾扑火。苏蕾明白,这堆飞蛾里,包括她自己。
看着赌桌上一局一局的牌开出来。
五点五。八点。九点五。十点……
每一局都是庄赢。
而男人每一局依然要把大拨大拨的筹码压在闲上面。
然后,输掉一局又一局。
很固执,像是在坚持着什么,却又像垂死挣扎。
苏蕾终于看不过眼,拨开围在男人身边争艳的女人,劝说:“夏天,别再买闲了。”他压在闲上面的钱实在够多了……
新的一局要开始了,荷官摆了摆手示意请下注。
林夏天大声一喊:“闲,五百万!”
一位西装笔挺的助理马上拨出了五百万筹码,放在闲上面。
荷官发牌,揭牌。四点比两点五,又是庄赢!
苏蕾看着那些筹码有唰唰地全进荷官的袋子里,虽然钱不是她的,她也看得心急:“夏天,这局买庄,真的,你别不信邪。”
谁料苏蕾看见林夏天就这样突然转过头来正眼对上自己的目光,那一眼就让她沦陷。他的眼里霍霍闪光,带着邪魅,却是很认真的望进她的眼睛:“你别说,我还真不信邪。”
说罢,旁边有只玉手给他递了一根烟,林夏天懒洋洋地吸了一口,然后轻轻吐出一抹烟圈。再坚决地吩咐道:“闲,八百万!”
林夏天靠在宽厚的沙发背上,像帝王一样冷睨着对面荷官的一举一动。
揭牌后,十点,庄赢。
林夏天又轻轻一笑,视线不知道落在哪一点,然而眼睛微微眯起,透着邪芒寒光。然后又再吩咐道:“闲,一千万!”
他真的不信邪。
赌场好。
情场也好。
尤其是对着苏芦。
林夏天的眼里更没有邪这个字!
苏蕾又想上前劝说些什么,林夏天摆摆手,然后给了助理一个眼色。
精明的助理会意,拿着一串跑车的钥匙递给苏蕾:“苏小姐,这是林先生送给你的跑车,现在你可以去试一下车是否合适。”
苏蕾接过钥匙,不敢再烦林夏天了,起身随着身边一位服务生离开包房。
跟着林夏天泡的这段日子,苏蕾得到他送的不少礼物,他出手很阔绰,送给她的都是足以让别人艳羡妒忌的礼物。苏蕾感觉得到林夏天对自己是特别的,但是那种特别又似乎与男女关系无关。
林夏天出来混,身边总会围着一堆尤物女人,千姿百态,奇花争艳。然而苏蕾发现,林夏天对着这些尤物的时候眼里没有半点欲望,他需要她们的存在,却又不需要她们的亲热。林夏天要的只是染上一身脂粉气。苏蕾琢磨了很久也琢磨不出林夏天要这一身脂粉气来作何用。
直到后来,赤`裸裸的事实告诉了苏蕾,林夏天之所以要那身脂粉气,就是为了挑起另一个女人的情绪。
如此铺张,又如此简单。
不过对苏蕾而言,林夏天一直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
他是重木唯一的继承人,也像大部分的富二代一样出来玩的时候挥霍无度,可是林氏上下的人似乎毫不在乎他这样的挥霍。苏蕾思考过这个问题,像林氏这样德高望重的家族是不会容许继承人如此败家。
除非,一个原因是林家人昏庸溺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据苏蕾的调查,林氏非这样的家族。那么另一个原因就是,林夏天所败的钱都是他自己的,与林氏无关。
想到这里苏蕾又会觉得不可思议。林夏天今年二十五,任是哪个世界巨富在这个年龄阶段仍是财富积累阶段,根本无法这么快就积累出一笔可供林夏天如此挥霍的资产。
那么林夏天的财富是哪儿来的?
还有林夏天过去五年里辗转了哪些国家?读过什么学校?或是做过什么事情?
这一连串问题,除了林夏天本人没有谁能给苏蕾一个确切的答复。
也就是说,关于林夏天的资产来源和他过去五年的经历,通通只能成为一个谜。
林夏天看着一局又一局的开庄,闲始终不露一面。忽然就想起那个狠心的女人,让他等了一年又一年,而每次总会背对着他决绝离去。
林夏天就是不信邪。所以他等了十三年。
想罢,自嘲一笑。
忽然,身旁不知哪一个女人欲表现自己的体贴入微,想要递给林夏天一杯热咖啡好提提神,谁知不小心手一颤,咖啡就滴洒出来。女人正要喊林夏天小心烫的时候,就看到他几乎是下意识就用身体挡住咖啡。
可是,终究不够快,咖啡洒落在他手中的钱夹上。
林夏天像感觉不到洒在他手臂上的热烫,反而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钱夹。手忙脚乱地打开钱夹,一看,里面的相片无可避免地被遭殃了,咖啡从罅隙里渗了进去,模糊了照片上的脸。
林夏天的助理一看这幕,顿感不妙,马上奔过来先拉开女人。
幸好助理拉人拉得快。
只见林夏天的眼睛一下子就血红了,直冲向女人掐她脖子。女人被早一步拉开,没被林夏天掐中,但已被林夏天暴烈的眼神生生吓出满身冷汗。等不上自己颤巍巍地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已听到林夏天暴喝一声:“滚!都给我滚!”
包房内的人顿时人心惶惶四下作鸟散。
林夏天小心翼翼地擦着照片上的咖啡迹,像对着世上最珍贵的礼物一样呵护有加。这照片陪伴了林夏天最难过的那几年,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撑,若是有谁伤害到这张照片,林夏天发誓可以用自己的命去和他拼到底。
照片上的咖啡迹渐渐擦干,相中的脸又渐渐清晰过来。
林夏天呆愣地看着那张脸。恬美,干净。可是几天前也是这张脸摆出绝情的表情用残忍的话伤害他。
是,我不够爱你。或者其实是,从没爱上你!
脑海中又重新被这句话占满。
以为痛得麻痹的心脏又开始赤赤抽痛,心脏上的微细血管一下胀大一下收缩,林夏天痛得无法呼吸无处发泄。
很想一手把那张脸抓成一团,可是就算再愤怒也无法用出那道劲。
林夏天只能抄起身边的一张木椅子往赌桌那儿砸去。
嘭嘭!碎了一地木条。
该死的闲,该死的女人,该死的自己,到底要怎样!要怎样才能好好的把苏芦收在自己的生命里!
苏芦,是你亲口答应做我女人的!
苏芦,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忍?!
苏芦,你到底要怎样才可以爱上我?!
苏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