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琪,这是什么绸料?”
“这是宫内特制的极品丝绸,又薄又韧,外面难以见到,但是宫内有很多。”
羊武摩挲这件绸衣,赞叹不已。羊武虽然知道两汉时期,丝织技术已经极为发达,但没想到竟有如此神奇绸料。20世纪在长沙马王堆汉墓中出土了一件素色纱制禅衣,衣长128厘米,重量却只有49克,丝织技术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阿琪,帮我弄到一些。”羊武笑道。
阿琪也笑道:“羊校尉吩咐,奴婢一定办到。”
“乱了乱了,杨夫人才是主人,臣才是奴婢。”
“大胆奴婢,还不快点欺负主子……”
知道羊武在想办法救她出宫,不管成功与否,阿琪都感到很高兴。因此,内向的阿琪难得一次笑得如此花枝乱颤。
羊武既然可以永远留在汉末保护自己的女人,刺杀董卓也就没有那么紧迫性和必要性。羊武打算趁袁绍兄弟诛杀宦官之际,趁乱把阿琪救出皇宫,然后带上阿眉、阿好一起回到凉州,远离中原战乱。
可是,当羊武秘密潜入王允河南尹府,向王允提出准备过几天带走关眉时,王允一口回绝了:“文德,蝉儿是我的义女,你要娶她做正妻,说什么也要明媒正娶。你偷偷把她带回凉州,让我王家和蝉儿怎么做人?”
羊武无言以对。他明白,在这个时代,王允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关眉见到羊武为难,说道:“阿武,你娶阿好做正妻吧,我做你的小妾,这样的话,不用大张旗鼓也就没什么了。”
“蝉儿!”王允喝道。
王允家世何等荣耀,自己如今又官阶超过二千石,岂能甘心让女儿做人家小妾。何况,关眉是他最敬爱的师兄毕生雕琢出来的百年不遇的才女,羊武就是有正妻了,他也必须命他休了再娶关眉。
“阿眉,不要说了,我一定明媒正娶你为正妻。”羊武说道。
羊武心想,董卓入京之后,必然有一轮人事上的洗牌,自己不能回京的禁令恐怕也会消失,到时就可在京城明媒正娶关眉。
即使董卓执政后也禁止自己回京,先把周好和阿琪带到凉州,再派人来说媒关眉也不是不行。
何况,即使刺杀董卓不再那么紧迫,却不等于不需要再杀他。杀掉董卓,是为了挽救无数的天下苍生。
自从何进召猛将入京之后,十常侍非常害怕,宦官们每天络绎不绝地来到大将军府负荆请罪。何进一个个痛骂了一番,过足了嘴瘾。
但是袁绍请求他趁机把这群宦官全部处决,他却不肯。
不久之后,不断有十常侍的亲属族人进京哭诉,他们的亲属在各地不断遭到地方官的捕杀。
原来,司隶校尉袁绍见何进心软不肯诛杀宦官,担心夜长梦多,终会被宦官们翻盘,便矫传何进旨意,令地方官捕杀宦官亲属,逼迫何进和宦官公开决斗。
果然,宦官们得到消息,知道自己与何进的斗争已经进入死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双方再无退路。张让对众位常侍说道:“今天我们不弄死何进,明天他就弄死我们,你们干还是不干?”
“干!”
众常侍知道,铡刀已经悬在他们的头上,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何进,我们已经一再退让,你既然欺人太甚,那就别怪我们狠辣了!”张让咬咬牙说道。
袁绍恐怕想不到,自己先叫何进召猛将入京,又矫诏捕杀宦官亲属,原是想帮助何进,却不料一而再,再而三地坑了何进。
这一日,十常侍矫传何太后旨意,命何进进宫商议大事。
按道理说,何进逃过一次蹇硕假传太后懿旨,应该不那么容易上当了。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宦官们在他面前向奴婢一般低声下气,让他膨胀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哪里想到这帮人还敢跟他耍阴谋诡计。
何况,他根本不知道袁绍在背后捣鬼,已经把他架到火炉之上了。
八月二十五日,何进“奉诏”入宫,被宦官合力斩杀。
宦官们把何进头颅拿到尚书台扔给尚书们,说何进造反,已被诛杀。并矫诏任命前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分别代替袁绍和王允。
何进部属得知何进被杀,担心宦官连他们一起收拾,便一面同虎贲中郎将袁术一起攻打宫城,一面派人通知袁绍和王允等大臣。
不管是何进杀了宦官,还是宦官杀了何进,这都是袁绍乐见的结果。袁绍袁术兄弟虽然得到何进提携,视为心腹,但是出身四世三公之家的袁氏兄弟,从来就没把屠户出身的何进真正放在眼里。
此时,袁氏兄弟的叔父袁隗任太傅,与何进共掌朝政。何进被杀,正好给了他们一个诛杀宦官,让袁家把持朝政的机会。
所以,当袁绍听说宦官杀了何进,何进部属和袁术正在攻打宫城的时候,袁绍非常兴奋,急忙来到叔父袁隗那里,请他出来主持大局。
袁隗命袁绍带兵诛杀宦官任命的司隶校尉樊陵和河南尹许相,然后跟袁术等人一起攻打宫城,诛杀宦官。
宫内太监约两千人,都知道袁绍等人目标是杀尽宦官,一旦宫城陷落,大家难逃一死,所以人人拼命抵抗,竟也让大将军部属、虎贲营、北军和司隶校尉属兵等多支联军数万人攻了一个晚上没能攻下。
当然,这些太监靠的不是训练有素,而是宫墙高深坚固。毕竟,皇宫是帝国的核心,最重要的地方,城防自然也是最坚固的地方。若不是一群太监,而是一群士兵守城,只要粮草充足,守它一年半载怕都没有问题。
二十六日上午,没有经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宦官们在南宫抵抗不住,到长乐宫胁迫何太后、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省内官属、宫内其他官员等从天桥阁道逃向北宫德阳殿,打算继续守住北宫。
是时太后、少帝、陈留王等人分别在不同的宫殿内,宦官们到处搜寻胁迫,加上袁绍等人已经率军攻入南宫内,宫内一片混乱。
羊武知道皇宫将有这场大变,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昨晚上袁绍等人率兵攻打了一晚上,羊武换上士兵的衣服,混在数万攻城大军之中,此时也跟着大军一起冲进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