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羊武去跟营门卫士拿回自己的马匹和武器时,听到校场中“吼吼”叫声震耳欲聋。等骑马回来,发现吕布已经脱掉文官服饰,赤裸上身骑着健马,手持长槊等在丁原点将台前。
连羊武见了吕布身材,都不禁啧啧赞叹,也难怪羽林骑的士兵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吕布身上的肌肉,块垒分明,线条清晰,仿佛大理石雕一般,没有丝毫多余脂肪。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向人们诉说着他在边郡数百次浴血奋战的惊人阅历。加上那八尺八寸伟岸身材,奇长无比的猿臂,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人人见此神将无不敬仰。
羊武明白,吕布想通过暴露肌肉,对自己形成心理威压。羊武毫不示弱,也把上衣脱掉,扔给守在一旁的侍从兵,露出一身发达肌肉,骑马得得而去,跟吕布并立在台下等待丁原将令。
当吕布扭头看了一眼羊武的时候,吕布同样暗吃一惊。
吕布虽然发现羊武脚上踩着马镫,但马镫的神奇作用吕布还不明白,只奇怪于羊武为何有两个协助上马的马镫,而且上马后还要踩着它。
真正令他吃惊的是羊武手中的“龙虎枪”,竟然比自己的马槊还长,这不得不让吕布产生了怀疑:这人难道真的比我力量还大?
众所周知,武器虽然越长越好,但必须跟自己力量相匹配,否则一个小孩拿丈八长矛也打不了仗。吕布知道羊武不是小孩,不可能不自量力。
吕布和羊武,一个胜在身材,一个胜在武器,相互形成心理威压,这一次无形的过招,双方打了一个平手。
两名士兵跑上来,分别把两人武器的矛头包住,免得误伤性命。
准备就绪,令官传令比武开始。
“文德,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多保重!”吕布对羊武说道。
“彼此彼此,我若手下留情,便是看不起奉先了。”羊武回道。
“哈哈哈……”二人大笑,拍马分开,羽林骑的吼叫连绵不绝,直到二人走到相距六七十步左右停了下来,双双把武器举过头顶耀武扬威,场上的吼声霎时熄灭,气氛就像凝住了一样,只听到马匹噗噗的鼻声和旗帜猎猎招展之声。
“驾!”
二人双马齐出,相向奔腾而去……羽林骑的吼叫声瞬间又响彻云霄。
羊武开始单手持枪,跑出十几步后,突然换成双手持枪,并把长枪远远刺出,想用一个突然动作让吕布猝不及防把他挑落马下。
“啊!”场外众人齐声惊呼。他们倒不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马上双手使用武器,他们中的弓骑兵就可以做到。但是,那是在马上射箭,不是在马上拿矛槊决斗。
在马匹高速运动中,人的身体本来就像飘在空中一样,稍受外力就会失去平衡。矛槊既长又重,加上双方格斗的力量,必须有一只手帮助固定身体,否则外力一撞,身体就会失去平衡,光靠两腿夹住马肚根本没用。
吕布奔出十几步后,突然发现羊武双手齐上,挺枪刺来,心想:这家伙不怕落马吗?
眼看两人撞到一块,羊武的长枪较长,又是双手持枪,伸出很远,率先刺到吕布胸前。
羽林骑们惊叫声接连响起,从来只有吕布的长槊率先刺到别人的胸前,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吕布被人率先刺到。
吕布见羊武双手持枪抢先刺到,只好横槊格挡,想趁着羊武双手都在握枪没法帮助固定身体,通过格挡把羊武推下马背。
“噹”一声巨响,两根长槊相互荡开。
两人一阵摇晃之后都稳住了身体,相互为对方感到震撼。
一个震撼于对方单手接住了自己双手的攻击,另一个震撼于对手双手离鞍也能抗住强烈撞击而不坠马。
“难道羊武脚上的脚蹬,不止帮助上马,还能帮他平衡身体?若果如此,不需两个回合,自己必输无疑。”吕布知道,自己再强,也不可能单手跟一流武将双手拼杀。
二人调转马头,准备进行第二回合较量。这一次,所有吼声都停了下来,大家都屏住呼吸,仔细观看这场难得一见的巅峰对决。
“驾!”二人齐声叫道。
这一次,羊武不再使用欺招,直接双手齐上,在马上大幅度舞动长枪,向吕布奔来。
羊武舞动长枪的举动,把在场所有人,包括丁原在内,全部惊呆了。在没有马镫的时代,双手马上舞枪,枪头的重量就足以把你掼下马来,而羊武竟然运枪自如。
作为对手的吕布,内心比任何人都到恐惧。
一个人双手舞枪变幻莫测,另一个人只能单手持槊直挺挺刺去……这架没法打了。
吕布只好也双手持槊,舞动长矛上来迎战。吕布希望利用自己身高体重的优势一击将羊武逼落马下,最不济也要一起落马,打个平手挽回面子。
“噹!”枪槊再次撞到了一起。
吕布果然孤注一掷,羊武被巨大的力量震荡,身体大幅后倾,眼看摇摇欲坠。幸好有两边马镫,一边牢牢踩住,一边稳稳勾住,双脚一起用力,最终把身体稳定在了马背上。
当羊武刚刚稳住身体,听到后面“嘣”一声传来吕布庞大的身躯摔落地上的声音。
吕布的身体受到强力撞击向外倾斜,没有马镫的帮助,两腿无所用力,尽管他立刻腾一只手来拉住马鞍努力保持平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好险啊!”羊武想道,“我即使有马镫的帮助,也几乎被吕布撞下马来,如果双方都没有马镫,公平决斗,几乎毫无胜算。”
士兵们都知道吕布天下无敌,本来想等他获胜大家齐声喝彩,没想到却是吕布被挑落马下,大家傻眼了,不知道该不该喝彩。
丁原则更是傻眼。
丁原收到王允的书信,请他给羊武谋个兵曹从事一类的职务,这本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丁原从吕布口中得知,羊武在幽州名声很大,而且刘州牧征辟为军司马之类高级军官,丁原想,这样的人才为什么还要谋个兵曹来干,这人只怕是个吹牛大王吧。
但是受王允所托,丁原也不好推辞。
当丁原见到羊武本人,发现果然是个可与张辽媲美的人物,便没说什么。但张辽前来挑战的时候,羊武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跟吕布比武,丁原也想让吕布杀一杀他的威风,这样将来他就不会仗着自己在幽州得到那点虚名而小看了自己帐下这群将官。
没想到,吕布真被他打败了。
“府君,我输了。”吕布从地上悻悻而起,对丁原施礼说道。
吕布脸色十分难看,这恐怕是他成名后第一次遭遇失败。
“府君,”羊武在马上向丁原施礼说道,“这次比赛不算,我只不过靠不公平比赛侥幸获胜。若跟奉先公平比赛,我恐怕接不了奉先二十招。”
“哦,你说说为什么不公平?”丁原道。
羊武叫侍从兵把自己包袱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副马镫扔在地上说道:“给奉先也装上这副马镫,奉先将永远是天下第一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