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三女爱上一男:不婚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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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夏楚楚篇(下)(5)

夏毅永远也无法想到,当年他用来对付岳丈的方式今天会一模一样地发生在他的身上!

夏楚楚也真正地被震惊了!

她真正地体会到了人生中那些和爱情同样具有重要分量的字眼,比如:责任,担当。

她被愧疚感折磨得无法安睡,快要窒息。

她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她是怨恨自己给父亲和企业带来的灭顶之灾。

如果刘氏和梁氏继续收购,夏氏企业就面临着易主的威胁。

看到卧榻的父亲,看到公司内部人心惶惶,她想来想去,解铃还需系铃人,决定去找梁之业摊牌。

昔日的情人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真是难堪。

她问:“为什么?”

当然,她知道答案不是“因为我爱你”,她太了解梁之业了,他爱谁都没有爱他自己更重要,爱情对他来说,只是世俗的战利品,而不是无价的奢侈品。

她说对了,梁之业甚至都不会拿爱情来给自己戴高帽子,他说的是:“我是一个商人,商人的行为都是以利益为目标,聪明如你怎会问我为什么?”

她晓得了,他是有气憋在心里太久了,她想知道这口气的出口在哪里,直截了当:“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他立刻转回身,目光直直地看向她:“爽快!你知道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最擅长的本领就是做交易。”

“怎么交易?”

“全在你。”

“在我?”

“外界都在传你我已经分手,但我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你知道为什么吗?”他锐利的目光射向她,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个灵魂的冷酷和深不可测,“二年级的时候,我和钟子山一起参加一次化学竞赛,结果,子山拿了第一,我拿了第二,他高我一分。我当下下定决心,以后每次的化学竞赛都要拿第一,于是在化学这门课上格外地用力气,可是,这个化学竞赛只举行了一次,以后再也没有举行。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竞赛,到今天,终于有了比赛的机会,凡是我想要的,别人不要想拿走,尤其是子山。”

夏楚楚瞪大眼睛站在原地,她想电影里的场景也不过如此吧,原来现实生活中真有这样把力气用在和自己过不去的人。

她该说什么呢?她真是喟叹得无法言语,最终说出来的一句话是:“究竟是怎样的交易法?”

“你和我继续在一起,结婚不结婚由我说了算,还有,不许和子山见面。”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他和她今天都以敌人的姿态站到了对立面,他竟然要求继续在一起,而且结婚不结婚要由他来定,这不是要她夏楚楚一辈子受制于他,若被抛弃了,还要受尽世人的嘲笑?

变态变态,真是变态!

她的怒火在心中燃烧,却只能强力地控制在胸口中。

此时此刻,她一个求人者,处于没有选择的余地,怎有资格发火?

以前一直以为,最难的是做选择题,现在才发现,有选择还是幸福的,最最难的是,走投无路。

真是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她夏楚楚也会有这么一天!

她站在地上,突然觉得浑身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梁之业用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她的这一个反应,心里一阵报仇雪恨的畅快,心想:伤人者总会被人伤,夏楚楚,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不要怨我。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个冷静的声音:“请你再给我点时间考虑。”

他答:“好,两天。”

她点点头。

两天的时间,能做什么呢?无非是说服自己。

可是,她还是想尽一下人事,探索一下墙里究竟有没有一扇门。

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她去找她的好朋友柳安然。

狠狠地喝下一杯酒,一心一胸都是泪意,她说:“我遇上了最离奇最不靠谱的事情。”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如何能保持像你一样的淡定?”

“我信命,已经失去战斗力。”

“如果用信命的那颗虔诚的心来奋力改变命运,是不是会有另一种改观?”

“我是个悲观的人,我对此没有信心。”

这时这刻,夏楚楚的眼泪全部涌了上来,掉到了她端起的酒杯里,她全数喝下,这叫饮鸩止渴吧,她想。

曾经有人也做过同样的事情,这个人是柳安然,可见,她是柳安然的后身。

她喝了很多酒,柳安然坐在她对面,一直在陪她喝。

此情此景,让柳安然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那一次,决定要和罗云声离婚的那个晚上,她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以为自己已经万劫不复,山穷水尽,日暮穷途,心里想的是:但愿长醉不复醒,死了罢了,死了罢了。

现在想来,迷迷蒙蒙的,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是的,那时怎能相信,她会再世为人?

所以,她相信,现在的夏楚楚就是当年的柳安然,她一定会是一朵再生花。

因为,她从她身上看到了同样的生命力和同样的智慧。

但是,她现在预言给夏楚楚,知道夏楚楚不会信。

一切都是依境行事,现实的本质就是逼人就范和妥协,但你若有足够的能量和修行,一切的所遇所得会成为一笔财富,造就内心的强大,从而生出与现实协调的能量,将一切不如意转化为个人如意之处。

这就是人的主观能动性。

她相信夏楚楚是一位不凡的女性,不会走完了第一步的妥协动作就没有了下一步,她一定会破茧而出,成功蜕变。

到那个时候,她就不会总来问她:聪明的,告诉我……秘诀在哪里?

她又不是巫师,哪里有什么秘诀。

不过是以不变应对万变罢了。

夏楚楚喝醉了,已经开始瘫倒在桌子上,她哭着说:“安然,为什么,为什么……”

像所有次一样,柳安然不能给出完美的答案。

甚至是一句“会好的”她也不想说,因为知道,根本没有疗效。

但是,此情此景却让她顿悟:世界没有公平可讲,但是,人生是有的。所有的人,无论是生来富有的、生来贫穷的、受过高等教育的、文盲的、聪明的,或是愚钝的,都一样,他们一生的悲哀和痛楚也许是不同的,但在总量上并不输给对方。

各人都有各人的难。

像夏楚楚,拥有财富、美貌、名利的女子,也一样要遭受人生的各种不如意和不顺心。

她在突然之间,彻底地原谅了人生,心内甚至生出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来。

就在她陷入沉思、幡然顿悟的时候,醉酒后的夏楚楚突然喃喃道:“安然,原谅了那个人吧,那个叫钟子山的人,也许并没有负你……”

她突然一阵惊动,不是为楚楚怎么会叫出钟子山的姓名,而是楚楚的话在这样的情境下让她生出另一种感慨:长久以来,她不碰钟子山这三个字,不是因为她已经忘记,而是因为她避免去碰触,因为仍然不能坦然面对。但是现在,她长吁出一口气,现在她真正地原谅了他。

一切都是缘分,他们的缘分不够,她不能怨恨的。

他带给她所有的伤痛都已经促成了她新的成长,新的血肉,所以,现在,她才是她。

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天,喝醉了的夏楚楚睡在了安然私房菜后面的卧室中。

两个人同睡一张床,很快都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夏楚楚是因为醉酒,因为不甘向生活屈服,寻找另一种逃避,梦乡成为她的避难所。而柳安然是因为释然,她彻底地原谅了她的人生,如释重负,就像是打完仗的人,那么地充实而放松,她很快进入了休息的状态,梦里花开满地。

在临睡前,她为夏楚楚盖好了被子,想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夏楚楚,你是柳安然的后身,所以,不要担心,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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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促成了夏楚楚做出屈服动作的是来自外部的另一股力量。

如此地出人意料。

钟子山带着一个清秀洁白的女子来见夏楚楚。

他说:“这是我的未婚妻。”

夏楚楚再遭一劫。

连续不断的劫难已经使她失去了基本的反应能力。

她呆呆地看着他,竟然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说:“我的爱是有可能转移的,但不是你,这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登记结婚。”

她不说话。

他继续说:“我说过了,你为我付出是不值得的。你现在知道了吧?”

然后,他带着他美丽如仙子的妻离开了。

夏楚楚一直呆立在那里,不能动弹。

伤心太平洋。

她的眼泪汩汩流出,却怎么也哭不出声音,心下炙痛。

太疲倦了,人生怎能如此欺人太甚?

她屈服了。

她以为最最宝贵的东西再也没有机会属于她,从此开始百无禁忌。

可是,她哪里知道,百无禁忌的又岂是她一个人。

还有钟子山。

新婚的钟子山。

他一生都在偿还女子的债务,但越是偿还却欠得越多。

这是一个悖论,他怎么都走不出来,所以干脆将之理解为命运。

就如现在,他又欠下了另外一位女子的感情债务。

这位女子叫乔晓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