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猴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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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无路可走不渡河

碎影——山那头

走投无路,那不走便是

——绝望的人并不孤独,仅仅是因为他们深陷于牢笼,于是最后沦落为黑暗的行者。

昨日风雨过去,留下天际浅浅的痕迹,遍布穹顶的灰雾,起起落落,仿佛随时会落下,有仿佛随时会消失。抬头仰望天空时,所注视的可望而不可及的色彩,仿佛触手可及,然而事实却是遥不可及。

我又在塑胶跑道上,鞋底在塑胶上摩挲着,仿佛是在亲吻着这个地方,下过雨的地面微微显得湿滑,走上去要小心翼翼的。

我在这个地方反反复复来来去去成功地将我一千多个日夜遗留,成功地在这里将我无数地幸福与欢乐,痛苦与悲哀遗留。本来于生活而言,这里就是悲喜交加的一个地方,我不可能,也无法期待着所有的地方都是幸福。

身上穿着三件衣服仍然会觉得冷,双手揣在兜里,身子不自觉开始抖起来,尽管我知道我手臂上一定满是鸡皮疙瘩。

这个时候还很早,每天早上总是可以很准时地看到老徐在这里晨跑,穿着他的白色背心,很有规律地穿梭在细雨晨光之间,如每日都会升起的太阳,所以见到日复一日在这里不懈地行走时,我总能够感受到一种特殊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鼓舞。

对于我而言,这样的清晨无异于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和他错身路过很多次,可我们没有一次打过招呼,各自选择很默契地低头默不作声,然后在那一瞬间,留给对方一个看不到的背影。

其实每一天都有阳光,只是偶尔落下人间的是雷雨,所以我们也不可能终日挂着微笑,也不可能一帆风顺。纵使苍天狂风暴雨,我相信只要不畏惧,迎着风而上,某一刹那猝然轻松,云开见月的光明。

于黑暗之中久居,突然迎接光亮时才能明白它的可贵,所以只有当失去之后才能够明白拥有时的幸福。

有多少人追悔莫及,有多少人痛不欲生?

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打倒我们,所谓的坚持不过是朦胧意识的一种现实投射,所谓付诸一切行动去实现,但当真正发现不可为时,那种怅然若失的失落绝望,真的会在一瞬间将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堡垒崩溃。

我渐渐开始相信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尽管我曾经认为我可以改变他,但是无论我如何欺骗自己,如何去设置一个虚幻的梦,把自己牢牢锁在其中。现实就是我必须走出来,跨过黑暗,去追寻光明,尽管我或许会就此迷失在黑暗中。

我相信没有所谓的命中注定,这个我相信命运并不冲突。一个演员可以依照剧本而临场发挥,但终究还是逃不过设定的结局。

有的,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我们无法接受的坏消息。或许我们存在着并不是为了体验一次人生的喜悦与快乐,而且来证明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我们期待的那样美好,所以在幻想未来时,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很多天都是用冷水洗头,冷水洗脸,冷水洗脚,冷水洗衣服……

有很多事,有很多时候,我要和冷水打交道。一开始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然而最后我还是不得不接受,此后,一切就变得没那么糟了。

所以,并不是我们有多么的不幸,不过是我们把难以接受的事当作了难以逾越的高山,于是开始感叹命运不公。

所以这个世界上多了很多的疯子。

疯子产生于绝望。

其实这些所谓的绝望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无路可走,并不是只有一条路,既然无路可走,那不走便是,通往天堂的路不止一条。

心有多大,你就可以承受多大的伤害,或许这并不能用伤害来形容,不过是寻到了了又一条不适合你自己的路。

我在河岸徘徊,我要寻找到一条通往对岸的路,我去过了很多地方,可我最终无功而返。

或许,我寻的,并不是路。

或许,我前行的地方,就是我身前,波涛汹涌的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