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语,向晚停不下来,便趴在窗口看着外头风景,其实也并无风景,只是些往来兵卒。她突然想到什么,便说:“司炎,你为何让那些士兵乱抓了人来。”
她此刻既已将他当作朋友,说话自然不再隐瞒:“像我,便是半路突然被人敲昏了过去,就这么在这里喂了好几日的蚊子,还有和我同个牢狱的女孩,她明明那么乖,怎么可能犯事,我看就莞烟那模样,这世上便只有欺负她的人了,可就是这么乖的女孩,亦被你们锁在了牢中。”
司炎不耐,只得替她解释:“此处士兵隶属二哥司允,我并无任何权限。”
真是说什么错什么,好在他不介意。便是瘪瘪嘴,正瞧像窗外,眼神一闪而过,却又急急追回,待到看仔细了,竟经不住叫出声来:“是莞烟!天,她没有逃出去,她不但没逃出去,还被他们打了顿,司炎,瞧瞧你手下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就能对着个柔弱女孩动手!”向晚虽然知道这些怎么也不是司炎的手下,此刻却忍不住责怪他。
司炎瞧她着急,便也靠近,透过窗,真能看到个女孩,被人拖拉着前行,身上,竟似隐隐带着伤。
亦忍不住皱眉,行兵作战,自然不得心慈手软,可这么个女孩身上,真有何等重要的军机要事?便拉开门,随意拉了个走过的兵士询问。
那人答得爽快:“哦,那个小姑娘啊,便是晨时串谋逃走的人。”又悄悄说:“可我看她应当不是主谋,否则怎么就站在营外丝毫不做动弹呢,倒像是故意让我们抓了回来。偏偏又是嘴硬,死不肯供出同谋者的只言片语,你也只二爷脾气,这不活活找罪受,倒是便宜了那个同谋,现在也不晓得哪里逍遥去了。哦,那个同谋,就是晨时四处搜寻的那个,原本以为定是躲在了营内,四处搜寻一通,竟平白失了踪。”
司炎不吱声,挥手让人走了,原来那个向晚,便是另个主谋,而另边的柔弱女子,便是她口中的莞烟。
正欲回去,碰到向晚直直往外跑,正撞在他怀里。司炎胸口一阵吃痛,深吸了口气,才道:“你先回去,现在出去不但就不了人,连自己小命都搭了进去。”
她才不理:“走走走,凭地没个义气,你不见她已让人打个半死?”
司炎见她单单冲动,完全似不动脑,摆摆手:“好好好,你此刻便出去同她一起死去。唉,真是个可怜姑娘,亦不晓得是被哪个主谋者陷害。”
“你!你——”向晚不想他如此激她,竟真的动起气来。她虽是知道不该鲁莽行事,不该在此刻耍孩子脾气,却偏偏好生难过。
她无处可去,出去不是,回去不是,只得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司炎便抬腿敲敲她:“喂喂。”
“喂喂。”
许久不见女孩应答,正想继续嘲弄几句,蹲下身与之平视,这才晓得她竟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