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咻——”是晚风太冷吗?逼得人打寒颤。见莞烟迟迟不答,当她心里有所难处,便故意打岔:“呀,真是冷坏,要不,我们赶紧回客栈,感冒了可不好。”
皆不作声,各怀鬼胎般一路直行,待到到客栈时,外头已零星地飘起了几朵雨来。向晚想说,让我们彼此回房吧,明日醒来,我们也必要告别。
却见莞烟满腹心事,直到这时,她才开口说了话,她低着头,几乎是要落下泪来:“晚小姐,莞烟并非不想相告,只是,莞烟实在已无处可去。”
向晚一震,无处可去?怪不得她如此神伤,想必定有凄苦往事。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正踌躇间,见司炎敲了小二的门,让泡壶碧螺春来。
“有什么事,不妨同我们说说,说不定便有解决之道。”他当然看出她有述说之意,且这件事,必定压在莞烟心中已很久,久到欲述说,却难找出头。
向晚忙忙点头,“我们坐会,喝些茶暖暖身子。”
三人又在那小桌上坐下,只是一早一晚,气氛却大大不同了,方才,他还忍不住嘲弄她呢,可此刻,她竟说要离开。
许久,莞烟似整理完了所有故事,缓缓开了口:“该从何说起呢……”宛然叹了口气:“那时候家里还并不太穷,父母亦宠爱我,只是后来,家父交了匪友,开始不断往赌方跑,起初只是些零碎小钱,到后头,往往桌上一掷就将半年多的收成给输了去。我和母亲相劝不止,反惹得他愈加生气,连同母亲病重请郎中的钱也抢了去。
我自小娇纵长大,自然不懂营生之道,幸好得邻里相助,这才勉强找到了谋生之事。却没了时间,常常是清晨外出工作,晚上才能带些食物给母亲。
那个冬天很冷,母亲病了许久,到了那时,已全然没了下床的气力。那日也不为何,紧紧拉着我的手不肯放我走,可不出去哪有饭吃,实在没办法,便还是走了。”
说及此,停了停:“向晚,当日便认识你多好,你医术高明,定能帮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