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pwich是佩里最近发现的一种新型冰激凌三明治—香草冰激凌被夹在两块巧克力软曲奇中间。佩里说,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他疯狂地迷上了它。他喜欢讲话,但是他更喜欢Chipwich。一谈起Chipwich的美,他能滔滔不绝地讲上一个小时,同时Chipwich也是少数能使他停止讲话的东西之一。我每次都给他买上十来个Chipwich冰激凌三明治,也会因为他没有足够的钱满足自身的嗜好而为他感到难过。
一天,我们坐在在7–11里,佩里嚼着口中的Chipwich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
“该死,安德烈,我们最好现在就回剑桥俱乐部,我妈妈今天要提前来接我。”
“你妈妈?”
“嗯,她说让我在俱乐部前面等着她。”
我们拼了命地跑过空地。
“噢,”佩里大叫道,“她在那儿。”
我抬头望了望路上,看见有两辆车—一辆双座小型大众汽车和一辆折篷劳斯莱斯—正缓缓朝剑桥驶去。看到大众车开过了剑桥后,我让佩里别那么紧张了。“放松放松,”我说,“我们还有时间,她错过转弯了。”
“不,”佩里说,“来了,来了。”
他加快速度,全速追赶着那辆劳斯莱斯。
“嗨,什么?佩里,你是在开玩笑吗?你妈妈开的是劳斯莱斯?你家—很有钱吗?”
“应该算是吧。”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从来没问过我啊。”
对我来说,那就是“有钱”的定义:你甚至想不起来告诉你最好的朋友你有多有钱。钱对你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以至于你并不在意钱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佩里可不只是有钱,他是超级有钱。佩里是“财神当家”。他父亲是一家著名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拥有一家地方电台。佩里说:“他卖空气①。”想想吧,卖空气!天哪,你得先造出空气来,才能卖啊。(佩里的父亲给佩里的零花钱大概都是“空气”吧。)
父亲最后终于让我拜访佩里家了。我发现佩里不是住在一座普通房子里,事实上,他住在一个大公馆里,他母亲开着那辆劳斯莱斯把我带到了那里。当我们缓缓驶过那条环绕着起伏的山峰、隐藏在浓浓树荫下的巨大车道时,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我们在一个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宅邸前停了下来。其中有一所房子完全是供佩里使用的,其中有一间青少年梦寐以求的房间,内设一张乒乓球台、一张台球桌、一张扑克桌、一台大屏幕电视、一个袖珍冰箱和一套架子鼓。佩里的卧室在一条长长的走廊的另一头,卧室的墙上贴满了上百张《体育画报》的封面。我的头转来转去,不停地看着那些伟大运动员的画像,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只能用一个字来表达:哇!
佩里说:“这些全是我自己贴上去的。”
在那之后,当我在候诊室里等待看牙医时,我撕下了所有《体育画报》的封面,并把它们藏在了我的夹克里。当我把它们送给佩里时,佩里摇摇头。
“不对,我有这张,还有这张。安德烈,我全都有。我自己订《体育画报》的。”
“哦,好吧,对不起。”
我以前不仅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有钱家的小孩,也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自己订阅杂志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