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眼里满是肯定的意思,微微颔首,比较有感情、正常人的说道:“气色不错,没事就好。你是个好孩子,在我这里,不用太拘谨。坐下说话。你们都坐。”
孔南飞是有话想和没过门的准婆婆说,皇太后的眼色,也不是盖的。
但不等韩贤王和朱御医坐下,孔南飞很直白的说道:“我有话单独和您说。其实很简单一件事,不需要闹得沸沸扬扬,还请见谅。”
韩贤王没回避反而上来,貌似生怕孔南飞怒了一茶杯砸皇太后?
孔南飞还真怒了!
你丫的真当我神经病啊,没事拿茶杯砸人啊?我恨你!我喜欢你妈也不嫁给你!
其他人都知趣的退下去,包括朱御医。
屋里人少了,光线更亮了,有些东西就清楚了。
韩贤王武丁昭将自己摆到皇太后跟前,皇太后就看到了他的鼻子。他鼻子上四个可爱的大牙印,跟穿鼻环失败发炎似的,嘿嘿。
孔南飞心里有种荒诞的兴奋与快感。
以前有个导师上课的时候脸上脖子上总有抓痕,长长短短,十分灿烂,据说是他老婆的杰作。男人的脸面也很重要,不知英明睿智的韩贤王准备如何应对这一杰作?
值得期待哦。
韩贤王脖子动了一下,头没扭过来,嘴抿起来,低头盯着脚尖。
皇太后脖子转过来,看着孔南飞,审视打量她,很领导的样子。相比于韩贤王的成功男士,皇太后是最成功的女士,她生出了皇帝和成功男士韩贤王。
成功女士的眼神有时候很冷,不过皇太后还好,主要是很深邃,让人一下捉摸不透。
孔南飞懒得琢磨、无聊,既然韩贤王不信任她,她就直说了:“你让我干活,给你开发一套系统都可以,每天工作十五个小时我绝不喊累。但嫁给他,NO,我坚决反对。就这事儿,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谢你了。”
皇太后深深的看着孔南飞,脸上表情没变,眼神还是刚才那样,透着一点冷,估计不悦了。也许她没不悦,她也觉得孔南飞疯了;可她这个样子,气场好强,整的人喘不过气儿。
孔南飞又要疯狂求死了。
有句老话,叫“除死没病人”。这意思只要你豁出去了,还有什么事儿不成的?病人都去死,也就没病人了;皇太后你压力,我大不了一死,又有什么好怕的?
跟这句话类似的,有一句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但这句太罗嗦,没咱土话听着舒服。
孔南飞实在纠结够了,从二十岁开始,成天纠结这,把人烦透了。
她重申一遍:“二婚,后妈,我不干!”
人得有点儿理想,要不行尸走肉似的,到底算不算活着,还是个问题。
孔南飞看着皇太后,我说的够简洁明白了,你若还听不懂,我……誓要跟你干到底!
皇太后星眸眨了一下,幽幽的吐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赐婚前你可什么都没说。现在说,你不觉得像个儿戏、反反复复?”
卧槽!又拿你的赐婚来唬人!
赐婚前是彼孔南飞,赐婚后是此孔南飞,我怎么跟你解释?
孔南飞也不会没辙,她神勇的反驳道:“立皇太子再废了都多得很,皇帝无道被废也不乏先例;区区一个赐婚,觉得不合适了改,跟儿戏有什么关系?胤礽两立两废,那又是谁在儿戏?立储前又为啥没想到日后会废了他,所以干脆别立他,对他不反而更好?”
皇太后和韩贤王对视一眼。
韩贤王武丁昭手抬了一下,于自己的婚事,又开不了口,毕竟有些话不合适,他是保守男人。
皇太后回眸,看着孔南飞,又幽然而平静的说道:“那你现在觉得他哪里不合适?除了皇帝,和皇太子,昭儿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不是我做娘的自夸。他孝顺体贴、懂事能干,为人和善、胸有丘壑,满朝文武尊他敬他。不抽烟、不吃酒、不赌博、不****;从小到大,就故妃一个女人,天底下你找不出第二个。对两个孩子也疼爱有加,每天不论再忙,必要陪一陪他们;还亲自动手照顾他们,夜里大多一处睡。不论为夫为父,为子为臣,便是作为同僚、叔侄,他都无可挑剔。你还有哪里不满意的?说出来我听听。”
不知道皇太后什么个态度,是真的讲道理,还是发作前最后让你心服口服。
这有点儿绕,解释一下:皇太后要发作你了,不会像个市井泼妇一样大喊一声你胡说、你必须嫁给我儿子;她跟包公一样,要给你下个判决书,将事情陈述一遍:你看我儿子这么好,你怎么能不嫁给他呢?倒数第二句是个反问。最后一句是给你面子,不过你最好识相点。
可孔南飞不识相。她貌似运气还不错,每个人找上门,都有一堆的表示褒义、正面、积极的形容词形容那二手男。那些媒婆吹嘘的本领不低于皇太后。这些话她早听多了!
因此孔南飞悍然应道:“您就想说他是天底下最好的,还非要将皇帝和皇太子拉出来,滴水不漏似的,假。”
皇太后眉头一蹙,胸脯一挺,很有大方的应道:“我说的不假,我的儿孙都非常优秀。但作为母亲,偏疼幺儿一些,我不能忘了我别的孩子也很优秀,这是做母亲的原则。”
嗤!孔南飞吹了一口气,说道:“好,他非常优秀,天下有一地上无双。凡你出品、都是精品。可我还是不要嫁他,这跟满不满意是两回事。婚姻讲究缘分,讲究你情我愿、合不合得来。我跟他没缘分,他不情我不愿。他要娶的是媳妇,给他儿子找个后妈;而不是爱人,还当我是傻子。我现在还小,将来长大了要嫁个尊重我爱我跟我合得来的人。我跟他不合拍,生不如死,就算他古往今来世间第一极品好男人,我还是宁死不想嫁。我没这福分,您还是饶了我,还给我自由吧。”
孔南飞有些无力,她不知道第几次解释这种问题了:我们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