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婠婠匆匆跑到风正身边时,风正已经疼得昏死了过去。婠婠忙掏出一粒大还丹塞进了风正嘴里。二姐说过,这是可以保命的。她统共也只有两颗。
婠婠焦急地守在风正旁边,等待着丹药开始发挥药效。半响,风正极缓慢地睁开了眼,婠婠大喜,忙问:“怎么样,有些气力了吗?我扶你下山。”风正想说点什么,但实在是气力不足,只能微微点了点头。
山道崎岖,风正虽然已尽量减轻婠婠的压力,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个高婠婠又个矮,绝大部分的重量仍是实实在在地担在了婠婠身上。好在风正走不了多久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婠婠也趁机能喘口气歇一下。只是这样走走停停实在是耗费时间。停了几次,婠婠开始考虑自己先下山,然后找几个人上来抬着风正下去。可转念一想,又甚觉不妥。凭风正现在的状态只怕连小孩也打不过,要是那个瘦子又或是哪一个劫匪冒了出来,风正不就成了刀下鬼了。
思前想后,婠婠还是只有一步一步小心扶着风正往下走,及山脚时天色已近黄昏。山谷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但都不是穿着镖局衣服的。看来,这一场混战是镖对胜了。
此时此刻,山林寂静,如血的残阳斜照。婠婠站在山谷中,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除了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的混浊粗重的喘息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外,再没有其它的声音。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孤单,害怕,还有一丝不知为何的蓬勃怒气。
有那么一会儿,婠婠的眼泪已经涌了上来,就在她忍不住想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的时候,风正兴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在说出一个很短促的“你”字后,大口大口喘息起来。这是一个不站在风正身边都听不到的“你”字,但足以把婠婠从那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复杂情感中给拉出来。虽然身边这个人很虚弱,甚至连说一句完整的话的力气都没有,但他还是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另一个生命脉动的存在。这让婠婠感到庆幸,庆幸在这个时刻还有一个人在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