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便已入夜。伙计过来问他要不要留宿,他点点头。信上只说让他在客店里等着,他便只能等着。
躺在客店硬邦邦的床上,风正听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直到即将天明时才稍微眯睡了一会。很快,他又坐在了昨天做的位置上他随便填了一下肚子,便一直焦急地坐着等待着。店里的客人虽然不多,但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也有三四回了,风正却始终没再见到昨天三个人里的任何一个,也始终没有等到有什么人跟他联络。
难道自己在慌乱中将地点看错了?似乎无尽的等待,还有满心的焦虑和不安已经让风正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是到沙柳镇……应该是沙柳镇……确实是沙柳镇……还是其它?风正在大脑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在信上看到的内容,他一遍遍确定又一遍遍怀疑。最后他将手肘支放在桌上,痛苦地用双手紧紧抱住因为思虑过多而疼痛欲裂的脑袋。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发疯的边缘,此时哪怕最小的刺激也会令他承受不住。
绑匪在信里以婠婠地性命相威胁,不准他带任何人,信一看完就要销毁,还有五十万两的赎银。他统统照办了。他原本以为他一到沙柳镇的客店,便会有人带他去见婠婠的,却是在客店里苦等了一天。那是他还安慰自己,绑匪是要确认一下自己究竟有没有带人来了。可现在,已经是他来到沙柳镇第二天的晌午时分,事情一点进展也没有,哪怕是一张写着地点的小纸条他也没看到,难道……难道是婠婠因为反抗因为想逃走已经……已经遇害了……不、不,不会的!婠婠是绑匪手中唯一的底牌,绑匪一定不敢伤害到婠婠的。风正使劲甩甩头。婠婠一定没事,绑匪也一定还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绑匪很谨慎,非常地谨慎,因为绑匪知道自己是在以小博大,所以让自己一直等着,等到他完全放心为止。风正,你要冷静,你一定要冷静!
风正深呼吸一下,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他焦躁的情绪丝毫没有得到缓解,反而似乎变得更严重了。风正咬紧牙关,一面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这样才能在完全的被动中找到机会把握住机会;一面又深深呼吸吐纳几次,情绪方平复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