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己还是输了,在做了那么多手脚的情况下还是输了!是他错了吗,几万年前,天帝白翼,魔祖重楼,冥王黑羽共同应天劫而诞生,虽说三个人也不怎么来往,但是彼此也懂的互不干涉。
天帝清淡,魔祖狂傲,冥王慵懒。他们三个,心都是很高,从未将另外的人放在眼里,而魔祖与莺歌女神的一场爱恋,打破了这种平衡,让天帝勃然大怒!
听见身后碎碎的脚步声,天帝转身,看到莺歌一身鹅黄的荧光衣,彩带飘飘,身形轻盈,依然是几万年来娴静淡然的样子,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
“莺歌?”天帝柔声唤道,“你现在不仅仅是莺歌了!”
几万年水波不动的心境,因为一场人间历劫彻底打破,算尽天下,却把自己也算了进去,以前天帝时常怀疑,不过是几年的相识,何以让活了几万年的魔祖如此执着。
他以为,那是迷失,一时的迷失。
而到自己亲身经历,才觉得有些东西虽然短暂,却不永久的烙在了人的心里,人间二十年,竟抵得上几万年的感触,到如今都记得,他牵着那个女孩的手时的悸动。
“为何不讲话?”天帝看着无尽的海问。
莺歌走到他的身边,“陛下,几万年前莺歌——其实是爱过陛下的!”天帝豁然转头,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莺歌脸色一红,羞怯的低头。
“那时候天庭有几个女子未喜欢过天帝?陛下小瞧了自己的魅力,但是陛下高高在上,岂是我们这等女神能期冀的,以前不敢说,如今在人间经历了几十年,不知道从哪里多了勇气。”
她抬头看着天帝,此时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澄澈,“那时候陛下眼里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什么能让你有所动,我从刚刚懵懂时,第一次见陛下,就被深深的吸引了,只是那时离你好远好远,为了能离你近些,我努力修行,直到成为一位上神,在考核的时候,陛下一句不错,让我欣喜了好几天,但是天界规矩森严,这份心情不敢对任何人讲,最后只能苦苦压迫,于是我也变成了如你般清雅淡然的莺歌女神。”
白翼对着莺歌,只觉得心里是说不出的震撼,原来她曾经深爱过自己,而自己竟在无意中错过。“因为莺歌一人,闹得三界不宁,自知罪无可恕,但是到今天,莺歌想把所有想说的,多说给陛下听,你是我们的帝王,在我们心中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是我们崇拜仰慕的,当年我爱过你是真,后来爱魔祖也是真,爱你至深,丝毫不亚于爱魔祖。但是莺歌心里装不下两个人,魔祖又是如此霸道,能将人的心占的满满的。”
莺歌苦笑一声,看着天帝眉间的那抹震撼,欣慰道:“如今的天帝,多了几分感情,更是动人了!”
天帝苦笑一声,“真是人间历劫一次,胆子大了不少,连我的玩笑都敢开了!”
“为何会爱上他?”
“爱情一事,怎么说的明白!遇到了,不知如何就喜欢了,当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弥足深陷,当年他能为我做到如此,足足追了我三世,到如今完全清醒了,反而不敢见他了,我第二世爱上了倾月连城,第三世爱上了陛下,每一次都把他忘的干干净净,他心里肯定是怪我的!”
白翼笑着看她,“果然不是当年的莺歌女神了!你不说,我还不知,原来规条森严的天界,居然都是人心蠢蠢欲动。原来是我错了,我一直以为所有的神都是心如止水的,而你陷入****,不过是自作孽!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我一个人习惯了几万年的孤寂,以为所有人都如我一般!倒是魔祖,从诞生起,就没让人省心过,你去人间吧,可知道魔祖有一群妹妹,你懂我的意思,莫到时候连一群魔女都斗不过,听轮回老人说,魔祖似乎在生着气呢!”
莺歌白了白翼一眼,“我也下定决心了,他追了我这么久,我回头追他一次又何妨,倒是陛下,他日遇到心动的女子,莫要再像在人间那样了。陛下法力无边,三界内无敌手,但是说到讨女孩子欢心,经验就太少了!”
白翼怔怔的看着她,对着无忘海,悠然长叹,“莺歌,对我,难道一点心思都没了吗,若你此时来追我,很好追的!”
莺歌看着似笑非笑的白翼,人囧在了那边,她求饶的喊,“陛下!”
白翼朗声大笑,踏云而去,“莺歌,我悟性很高的,人间一次历情,该懂的不该懂得全都懂了,难道男女之事,比功法还难懂?”
直到莺歌消失,天帝的身影才再现,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明白,也完全放下,当初是自己执念太深,对莺歌不是没抱幻想,直到她说出对自己爱恋之前,自己还想着如何留下她,但是到最后他也终于看清楚,她不是当初的莺歌,也不是下界的艾伦,无论哪个人都不曾真正的属于过他,何况现在的莺歌,但是从头到尾,重楼都未在她的生命里消失过。
原来以前自己在嫉妒重楼,不过不愿意承认,现在光明正大的嫉妒他,心情好多了。莱丝尚且在觉醒后选择彻底离开她,重新投胎转世,自己怎会不如一个他呢。
飞身来到魔界,莺歌偷偷躲在三界的交界处,那是一片桃花源,她与重楼曾经定情的地方。
此情此景,已经隔着一万年了,整整一万年了,花还是开着,只是他们都已经变了。
每走一步,便想起当年相遇的情景,他踏花而来,一曲笙箫,惊艳了三界。魔祖一袭黑袍,霸道张狂,却不想吹得出这么跌宕柔婉的曲子。
初见只是欣赏,对他心动还是源于他的霸道,他是如此简单而执着,认定了她便死缠不放。艾伦花下抚琴叹息,若死缠烂打的不是魔祖,或者若魔祖未死缠烂打,自己那颗早就冰封已久的心,也不会轻易敞开吧,但是一旦心动,就如脱缰的野马,不再受理智的控制。
莺歌鹅黄的羽裙,在风中飘飘,她跨过界限,进入魔界,以她的修为,一般人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