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天籁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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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王召一愣,他记得父亲曾给他讲过,北象王是行事古怪的申公起,和父亲是一辈的,少说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柳承云怎会说是这个姓常的人?

却听得柳承云继续说道:“除却四灵卫,还有鬼仙巫三门护法,鬼府、仙踪和巫门。鬼府的鬼先生我们都见过了,就是几日前来岛的那个灰衣人。这仙踪和巫门我倒是从未曾见过,只听说他们都在主教周围活动,从不离开教主半步。这两门虽然教众甚少,但却是教主的左膀右臂,实力深厚。”

王召奇道:“那怎么同为护法的鬼府却这么不济呢?我看那个鬼先生,听了一首曲子后就受了重伤,你说还活不成了,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柳承云笑道:“你以为鬼先生是好对付的么?他能千里追踪你们到这里来,肯定是到过忘忧谷打探情况,我暗中瞧过他的腹部,似乎是受过镖伤。能伤得了他的人,多半是忘忧谷主方乐天了。而且方家五虎也不是好糊弄过去的。他的功力倍减,到了这个岛上,却没有碰上想象中的人,白白丢了性命。即便如此,也累得某人调养了三日。”

王召这才明白,怪不得前几日总也见不到那姓常的男子,原来是在屋子里调养身子。

柳承云接着说道:“说了这么多,你们也知道了,那个少年,便是我们的教王。他所建立的教,便是岐教。‘岐’这个字,我曾很多次思考,但教主洪泽英明,岂是我能想得明白。你可知道么?”

这一句却是问向披发男子。他此时已接好了断弦,轻轻用手拨了一下,调试声音,仿佛没有听见柳承云在说什么。

柳承云也不以为意,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去:“师傅曾告诉过我,岐教能存在这么多年,不仅是因为教中主要的领导者知道教主关于成吉思汗陵的秘密,也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岐教从未对武林或是官府正面作对。一直是默默的存在,默默的壮大,不过,即使这样,仍然招来很多武林正派的红眼。他们多方收集线索,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岐教是元朝后裔,为的是光复前朝。他们称岐教为,岐魔教。也许,岐这个字,在他们眼中,便是反邪之意吧。”

她望着若有所思的王召道:“接下来,便要说说我师傅同你父亲的故事了。”

阳光照射着荷塘,泛起点点波光,蝴蝶自在穿行于白莲间。亭中的几人,静静的听柳承云讲着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那个时候,天下形势混乱,岐教正乘势而起。卓东君也不叫卓东君,她的闺名叫卓凤英,是湘西凤凰寨寨主的女儿,年方二八,却得到了故老相传的凤凰琴和凤凰谱,即便没有出过湘西,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而王东廷则是凤凰寨一个普通的青年,负责看管寨中的马匹。也许是注定,两个身份悬殊的人,在那一年的四月初八,也就是湘西苗族的传统喜庆节日英雄节上相遇。那一天,寨中成千上万的人们都聚集到山脚边跳鼓舞,对山歌、舞花带、上刀梯、钻火圈……场面宏大而壮观,人们尽情歌舞以至通宵达旦。他们在欢快的人群中找到彼此,忘记自己的身份,尽情欢歌。从此,两人情根深种。这件事很快被寨主知道。湘西地方对门当户对没有那么讲究,但王东廷自知不配,便连夜离开家乡到昆仑山,投奔正在扩充的岐教中,希望做出一番事业来,再回去提亲。

此时的岐教,在教主的领导下,初具规模,在昆仑一带站稳脚跟。十几岁的王东廷和来自北海的申公起两人格外得到教主器重。并得到教主的真传。

王东廷从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基础的少年,要接受教主对他的栽培,下的功夫常人不敢想象。幸亏他天生资质甚佳,又聪慧好学,在五年后,已经在教中树立了威信。

此时,他才把自己的注意力移到求娶上来。当他领着教中兄弟衣锦还乡时,看到寨主唯唯诺诺的表情,这才明白,自己的五年对于一个少女来说,是太长了点。

五年的时间,卓凤英在日夜的思念中唯有凤凰琴的琴音可以作伴。她把对王东廷的一腔相思之苦全都倾注在琴上,不分昼夜的研究琴谱,调拨琴弦,奏出不一样的曲子。久而久之,那琴成了她的情人,谱就是她的知音,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她全然忘记了王东廷!

五年后的王东廷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卓凤英,她抱着凤凰琴,彬彬有礼的为他弹奏,眼里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有的,只是感激和愧疚。她感谢他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可是,她已经不是她了,她的情人,早已选定。终其一生,她是不可能与他结为连理的。

王东廷怅然回到昆仑山中。三年后娶了一个姿色平庸的女子,据说,那个女子笑起来的眼角有一丝像卓凤英。

一年后,卓凤英抱着凤凰琴来到了昆仑山。她听说岐教得到了录有广陵散为等失传曲谱的《神奇秘谱》,想要求之。

岐教教主却提出让她做岐教四灵卫之一,分管岭南之地,到一定的时候,自会把密谱交给他。

此时王东廷却陷在深深的悲伤中。他的妻子在生产时,却因失血过多而亡,只留下一个男孩,取名叫王召。

卓凤英答应了教主的要求,带领一部分女弟子到了海鸠暗沙,选择了绝尘岛作为据地,并改名为卓东君。

很多年过去,教主答应的密谱仍旧没有交给她。她只身一人到总坛,却发现没有人知道教主的去向。她只得找到当初传给她消息的申公起,但此时,申公起却同样面临着困境。

原来,申公起的唯一的徒弟,提着冥王剑找他。两人在北冥殿大战一场。没有人看见当时的情景,当殿堂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是他的徒弟走了出来。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申公起,据说是被杀死了,但没有人见到他的尸体。北冥殿也就落到他的徒弟手中。但那人好似无意接管北冥殿,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到北海。

卓东君找到那个人,提到密谱的时候,那人微微一笑,借过凤凰琴席地弹起来。就这一曲,卓东君输掉了凤凰琴。

此后,卓东君便常常找他斗琴。每每都是败落。十年时间里,接连输掉了绝尘二岛,还有她最心爱的徒弟,柳承云。

柳承云说到此,微微一笑,道:“这个人,便是这位常公子了。”她扭头对听得有些发愣的白衣少女道:“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轮到你了,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