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闭着眼一口咬下去,只觉那食物入口一阵爽滑,带着一丝清甜。咀嚼几下,又觉得富有弹性,实在是好吃得紧。这时睁开眼睛一看,那金黄的外衣包裹下竟是白白的糯米。这东西在东海叫做年糕,他也吃过很多次,不料这次却被它金黄的外衣吓到了。
小牟子掩着嘴吃吃笑着,对有些发愣的郜大妈说:“我们这个贵客啊,吃东西喜欢闭着眼睛吃呢!”
郜大妈也笑道:“莫不是汉人的习惯吧。小牟子,你送祈凤的嫁礼,怎么就先回来了?”
小牟子停了笑,把路上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却没有提小八“打抱不平”的“壮举”,只说祈龙让她送人进村,郜老四把嫁礼带过去了。
郜大妈点点头,对小八道:“小伙子要是过夜的话,来我们家吧。我们家老太爷请你喝酒呢!”
小八正往嘴里塞东西呢,听了这话不住点头。郜大妈说笑几声,自回去了。
小八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牟大娘也备好午饭端了出来。小八虽然几个糯米团下肚撑得饱饱的,但闻那饭香,竟带着竹子的清香,忍不住回头看去。见牟大娘手中拿着几个粗粗的竹筒,正用刀划开表皮往外把里面的米饭倒进一个盘子里。一旁摆好的菜是腊肉炒青菜等几个飘着浓浓香气的农家菜。
小牟子赶过去帮忙把盘子摆好,三人说笑着吃完,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牟大娘整理桌子,一边安排着让小牟子带着小八到郜大妈家去。小牟子待她走进耳房,站起身来,悄声道:“我们走捷径吧。跟着我就行了。”
小八见她眼睛眨呀眨的,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可是客随主便,只得跟着她到了阳台上,见她轻轻跳上房顶,站着铺满树叶的屋顶上冲向他招手,示意他上来。小八见那房顶全是树叶铺成的,怕自己一脚踏空了去,犹豫了半响。但见小牟子站在上面一脸鄙夷的样子,便飞身跃了上去。一下脚才知道,这房顶看起来松松垮垮的,实际上搭建的甚为结实。
小牟子见他上来,比了个小心的手势,往那繁茂的枝叶里走去。她扒开枝叶,露出相邻一家的房屋一角。原来这里的房屋多是几家挨着建立的,相隔只不过几步之遥,也是古时的先辈们为了团结起来对付大型野兽的习俗。
小牟子轻轻一跳,便落到邻家房顶上,然后又跳到阳台上。这时她朝愣着的小八挥了挥手,示意他往下跳。然后朝那屋里一喊:“郜大妈,我们来啦!”
屋里一声应答,郜大妈抢身出来,小八正好在她跨出堂屋的那一刹那落到小牟子身边。
郜大妈见了他们,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忙把他们请进屋。小八见这个屋子跟小牟子家布置的一模一样,只是稍大了些,堂屋两侧的耳房也多了好几间。堂屋正中间的木桌旁坐着个中年汉子,六十上下,点着大斗烟,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朝他们点点头。
小牟子几步跨到屋里,蹲到他身旁,道:“郜爷爷,我可想你啦!”
郜爷爷乐的呵呵的笑道:“小丫头嘴一天比一天甜啊!昨天不是刚从我这骗走几个故事吗?”
小牟子歪着头靠在他膝上,嘟嚷着:“这才说明小牟子每天都在想着爷爷啊!”
大家都笑起来。原来郜爷爷是村里年龄最大的老人,知道很多村里已经快要失传的事情。小牟子闲来无事喜欢来这里听他讲那些传奇。老人家腿脚不方便,也喜欢有这么个小丫头天天陪他讲话。
郜爷爷见小八着汉人装束,便道:“再过几天便是村里祭祀的日子,你可以参加我们这一年一次的盛会。”小牟子跳起来补充道:“还有祭祀完了大家唱摆手歌,跳摆手舞,可热闹了!你也可以看见大祭祀问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小八笑着点头,心中也十分想见识一下这盛况。这时郜大叔打猎回来,郜老四也跟着送亲的队伍回来了。一行人经过郜家的竹林,牵着一匹白马。祈龙见小八也在,笑道:“壮士你的白马留在洞口啦!”
小八俯身一看,可不就是自己来时牵着的那匹白马,竟然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连忙谢过。郜老四把马牵到自家房屋下面的牲畜圈里,顺着扶梯爬上来。其他人见天色已晚,相约明日再来,也都各自回家。
小八望着他们的背影钻入丛林中,不禁感叹,这些村民不禁热情好客而且乐善好施,淳朴得就像山里没有受过世俗熏陶的野花,是那么让人感觉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