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浩谦点点头。
医院的咖啡厅。
正是下午时光，咖啡厅里静谧而安详。
只有角落里坐着三三两两的医护人员，静静品茗着咖啡，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偶尔有银匙碰到白瓷釉花咖啡杯，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秦斌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琥珀色的咖啡微微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升腾起白色的氤氲之气，空气中渐渐弥漫起咖啡淡淡的清香。
“老师，我很明白您的立场，”秦斌慢慢说道，“身为校长的女儿却选择另外的学校读书，也许会有些流言蜚语，甚至于是造谣中伤，并且，身为父母，的确希望女儿受到最好的教育，拥有最好的环境。”
黎浩谦低垂着头，轻轻啜了一口咖啡，没有加糖，浓浓的苦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不过，我并不认为对黎缡来说，‘佳艺’是最好的选择，身为校长的女儿，享受很多特权的同时，也会面临更多的压力。”秦斌继续说道。
黎浩谦沉思了一下，说道：“你认为，我对黎缡教育上的失败，是因为一直以来我给她太大的压力了吗？”
“我从不认为老师对黎缡的教育是失败的，”秦斌放下手中的咖啡，看着黎浩谦，认真地说，“相反，我认为，您对黎缡的教育是很成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比黎缡更可爱、更善良、更真诚的女孩子。”他笑了一下，有些赧然地说，“而且，黎缡真的很漂亮。”
黎浩谦也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却转瞬即逝：“我们国家现在还是应试教育，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学业的失败，就是最大的失败。”他喟叹。
“老师认为，‘佳艺’就能够让黎缡的成绩有所提高吗？没错，那里有最好的教师，最好的硬件环境，但是，我记得老师曾经对我说过，‘最终决定或者改变这个世界的是人，只能是人’。”
“我搞了一辈子的教育，却唯独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教会自己的女儿。每次看到她的成绩单，简直就像在看法院的败诉判决书。”黎浩谦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色水晶眼镜，无奈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