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露雨跟着顾名昭从休息室出来,寒风一吹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顾名昭看着她被风吹的粉色的脸颊,盯着自己的亮晶晶,水汪汪的眼睛,心里一阵酥软,伸手抚了一下女孩的脑袋,眼里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下午的飞机,我想看你的演出。”刘露雨被顾名昭看的不好意思:“吃饭了吗?”顾名昭摇摇头:“没来得及!”“我请你吃饭!”刘露雨对顾名昭饭都没吃就来看自己的表演,很是开心,“不过,你要等我回去把衣服换了。”
回到寝室,刘露雨换上白色高领羊毛衫,黑色加绒靴裤,脚着黑色高筒靴,外面裹着厚实的长款羽绒袄,把头发梳起来,盘成丸子头,对镜子挑剔的看了几眼,没发现不满意之处,才施施然的走下楼。顾名昭打开车门把刘露雨拉进来,侧身给她系好安全带。
“去哪吃?我请客,你挑地点。”刘露雨调皮的对顾名昭说。顾名昭看着刘露雨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显露的情态,不知不觉也轻松起来,为了赶回来,连夜加班的疲累也一扫而空:“天晚了,不好走远,就在附近吧,我记得有一家做东北菜的就在这附近。今天吃东北菜,怎么样?”“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刘露雨对这两个东北菜比较熟悉。“对,你喜欢吃?”顾名昭问。“这两样比较有名罢了。”刘露雨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帝都的晚上真热闹。!”“那是酒吧一条街,好女孩不应该去!”顾名昭看着一群群走过的红男绿女,女的穿的都很少,大冬天露着修长的腿,担心刘露雨有一天会这样。刘露雨不理顾名昭,好奇的看着走过的男男女女,几世为人,刘露雨都是乖乖女,很少在外面玩到很晚,虽然听同学说过歌厅舞厅的事,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去,更别说酒吧了。
不过刘露雨没有看很久,车子拐进一条比较冷落的小路停了下来,“老东北菜馆”几个闪着金光的大字在夜晚熠熠生辉。掀开厚厚的门帘,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刘露雨鼻子发痒,很想打喷嚏,揉了揉鼻子忍住了。店不大,大生意红火,包间已经没有了,不过大厅刚走了一桌人,两人便坐下了,点了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锅包肉,大拌菜和拉皮,要了两碗米饭。顾名昭问了心里的疑问:“刚才在休息室是怎么回事?”“我哪知道?一上来就说他们夫人要见我,我不去,还想动手拉我。”刘露雨提起来就不爽,“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找错人了!”“你没见过他么?看样子不像找错人。”顾名昭觉得事情不像刘露雨想的那么简单。“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夫人’,好吧?”刘露雨想了一会,确定没与什么夫人之类的打过交道,郁闷的喝了口热水。顾名昭也清楚刘露雨的生活圈子非常单纯,基本上是家和学校两点一些,偶尔会逛逛街与丁爱玲等朋友聚聚,甚至在她最出风头的这段时间都很低调,确实不应该认识那么趾高气扬的“夫人”,想了一会就丢在脑后,正好菜也上来了。“好了,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们吃饭!”顾名昭给刘露雨夹了一筷子锅包肉,“这是锅包肉,酸甜口味的,也算东北名菜吧。吃吃看!”刘露雨吃了一口,外焦里嫩,酸甜可口:“很好吃。”又夹了两筷子,慢慢品了一下。这时服务员端了个大汤盘子过来,刘露雨吓了一跳。“这是猪肉炖粉条。”顾名昭给刘露雨介绍,“小鸡炖蘑菇,可能也是这么大一盘。东北菜一般不太讲究器皿,更注重实惠,颇像粗线条的东北人。”刘露雨没有与东北人打过交道,但通过电视能大致了解一些:“我喜欢那首‘咱们东北人都是活雷锋’,特别是最后一句,特有味道。”“这几年东北的节目比较火。”顾名昭有同感,“有时间我带你去东北玩,东北的冰灯特别美,冰雪世界,玲珑剔透,去了还不用担心住宿,我有个朋友在那边发展的不错。”去各地旅游一直是刘露雨的心愿,但在古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自由上街都是奢望,回到现在,一直为生活,为未来奔忙,没有闲情去旅游,听到顾名昭的提议,不由心生神往:“好啊,有时间就去。你是不是去过好多地方啊?”“我以前放假的时候,经常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算是走了大半个华夏吧。记得高一暑假去苍山洱海的时候,因为好奇对那里的十八怪,一一探寻,闹出了不少笑话-------”顾名昭一见刘露雨喜欢听这些,就搜肠刮肚讲一些各地的风土人情和旅游时发生的趣事,虽然顾名昭讲的东西,在书本上也能见着,可却没有他加入亲身经历那么生动,刘露雨微笑着倾听,不时露出神往的神色。饭菜的热升腾,氤氲在两人之间,顾名昭看着烟气里的女孩,眉目如画,眼深如潭,闪着晶莹的碎光,嘴角弯弯,红唇上带着油光,她正被自己的话所吸引,神情专注,纤长柔白的双手,一只放在桌子上,一只手勾着垂下的长发,觉得红尘万丈,纷扰不休,不如此刻安然一隅,自在安宁,恨不得把吃饭的时间无限的拉长,又见刘露雨额头隐隐有汗,夹了一筷子拉皮给她:“这是凉菜,柔韧爽口,试试?”刘露雨早就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顺势低下头,吃了口拉皮。顾铭昭眼中的笑意更浓重了:“我觉得徐志摩真会写诗。”刘露雨很奇怪这个人怎么又变成了文艺青年了,疑惑得看着顾名昭。“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顾名昭笑着对刘露雨拿腔拿调的吟道,刘露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羞恼不已:“如果你再胡说,我就走了!”顾名昭见刘露雨双颊飞红,神情严肃,赶忙举杯:“我说错了,我自罚三杯!”连喝了三杯凉水,忝着脸对刘露雨笑。“你这个人这是个变色龙!你工作也是这样?”刘露雨对他的性格无语。“在工作中,我可是一本正经的,哪能损害国家机关的形象!”顾名昭觉得肺腑冰冷,赶紧喝了碗热汤,放下勺子对刘露雨正经的说。刘露雨白了他一眼,又给他盛了一碗热汤。
从餐馆出来,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走,虽然时间已过十点,但夜行的人依然不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电话里没说呀?”刘露雨吸了口凛冽的空气,问道。“有个项目要回帝都找人,而且我好久没见你了。”顾名昭抓着刘露雨的手,在刘露雨耳边说,刘露雨觉得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立了,把他往旁边推,可是犹如蚍蜉撼树,泄气的不去管他。“明天有空吗?”顾名昭把刘露雨送到幸福里,对正准备下车的刘露雨说。“后天梅疏影结婚,我是伴娘,明天要去试礼服,可能比较忙。”刘露雨交代。“那么,明晚见!千禧之夜我要你陪在我身边!”顾名昭伸过头来亲了一下女孩的粉唇,笑着挥了挥手。刘露雨傻傻的点点头,看着车子消失在车流中,拍了拍冻得冰冷的双颊,进了单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