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多刘露雨就起床了,昨晚和顾名昭玩到很晚,两人并没有去海上繁花,而是开着车去了郊外,看着眼下的青色,只好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头发扎起一半,有簪子绾起,剩下一半随意的披在肩上,穿上伴娘礼服,就匆匆的离开了家,因为昨天答应梅疏影给她做发型,所以要早早的去。
进了梅疏影家所在的大院,梅家的小楼早早地挂起了红灯笼,路边停了不少好车,这应该是梅家的亲戚开来的,走进屋子,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不少人,还有坐在餐桌旁的,刘露雨礼貌地跟梅妈妈打了声招呼,就被从楼上冲下来的糖糖拉走了。
梅疏影坐在镜子前让人给化妆,一头长发顺滑的披在身后,其他几位伴娘都已经到了,那个阴阳怪气的鲁婉莹正和不认识一个女孩说话,见刘露雨来白了刘露雨一眼,刘露雨没有理这莫名敌意的人,看了她身边的女孩一眼,猜测应该是那天没到的伴娘之一,梅疏影的堂妹——梅暗香。顾明晓跟刘露雨打个招呼,又去看电视去了,就是那部清宫格格剧,演员演得极为夸张,小孩子们却很喜欢,刘月亮也是一集不拉的追着看,现在又有了一个跟刘月亮同好的人了,刘露雨觉得如果这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有话题可聊。
蒋安妮在这乱糟糟的人中是个异数,她拿着一张纸正念念有词,刘露雨凑过去,一看是如何难为新郎的招数,什么唱歌,做诗,讲笑话之类的,不禁失笑。看到刘露雨到来,蒋安妮放下手中准备恶搞新郎的纸,让大家安静下来,开始分配工作,糖糖负责跟着新娘,安抚新娘情绪,刘露雨和梅暗香负责新娘首饰和礼服,自己负责协调现场,顾明晓和鲁婉莹负责新娘的红包。几个人已经分工就开始做准备,刘露雨把装有首饰的盒子放进自己单肩包里,并且拿了一个简单的化妆盒,梅暗香也有样学样,把装有敬酒服的袋子放在身边,糖糖在包里装了水和吸管,顾明晓则背了个包,把托盘给鲁婉莹捧着。一会儿梅疏影换装完毕,梅妈妈带着全福夫人象征性的给她梳头,梳的时候还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梅妈妈看着身着婚纱的女儿,眼睛红了,紧紧地搂了女儿一下,梅疏影心里也涩涩的,回抱了母亲:“妈,我会经常回来的。”梅妈妈闻着女儿的香气,哽咽着说:“嫁人了,就长大了,到姜家要懂事,有事回来,妈给你撑腰。”“妈妈---”梅疏影撒娇,“他不敢欺负我的,你女儿你还不了解吗?”“你呀---”梅妈妈点了女儿的脑袋一下。“梅姨,要给疏影做头发了,要不然来不及了,新郎已经要进大院了。”蒋安妮打断两母女的话。梅妈妈赶紧让女儿坐好,刘露雨拿起梳子,开始给梅疏影做发型,梳好发髻,又选了一个凤钗插在前面,凤口的流苏摇曳在额头,熠熠闪光。
“新郎官来了!”一个小男孩冲了进来,“姐姐,我来帮你们难新郎。”蒋安妮看着唯恐不够乱的小家伙,把纸条递给他:“按着上面的程序来,不准做叛徒!”小孩连连点头。糖糖把门关紧,和小孩两个紧盯着门,不一会响起了敲门声,门外伴郎们齐声喊:“接新娘喽,新娘子快开门,老公来接你了。”刘露雨被吓一跳,看看大家都笑眯眯的,糖糖对着门外说:“想进来,接走我们的姐妹,可没那么容易,先回答我们的问题,过关了才可以进来。”给小男孩使了个眼色,小男孩拿着纸开始提问:“新郎用自己的家乡方言、普通话、英语及新娘的家乡方言对着新娘说‘我爱你’。”姜涛几乎是蒙了,自己出生在帝都,但父亲祖籍则在武夷,自己可不会武夷话,努力想家乡来人说话的腔调,又问伴郎,大家都摇头,为了娶得美人归,姜涛赶鸭子上架开始说,伴娘们被怪声怪气的话逗得咯咯笑。“这一关过了没?”门外伴郎喊。“算你过了这一题,不过要过三关才行!”糖糖趾高气扬的说。“这一题是请新郎用几种不同称呼叫新娘。”姜涛立刻甜心,宝贝,乖乖,宝宝的喊了起来。糖糖等他喊了七种称呼才算过,姜涛对嘲笑他的伴郎团傲娇的摇了摇头。“最后一题,新郎唱几首歌,每句必须包括新娘名字中的一个字,就是把新娘名字唱出来,或则现场做一首藏头诗。”姜涛听完,腿一软,伴郎们也觉得这一题太狠了,一个个开始绞尽脑汁想歌。“真情像梅花开放---”《一剪梅》的歌声响起。“你家姜涛的歌唱得不错嘛!”蒋安妮打趣地对梅疏影笑。“不是他的声音。”梅疏影熟悉自家男人的声音。“一会问问是谁唱的。”鲁婉莹眼光晶莹。一首终了,第二首迟迟想不起来,姜涛只好讨价还价,用了同音字代替,三首歌结束,门内的女的听得意犹未尽,门外的人则在寒冬天气大汗淋漓,糖糖把门打开一条缝,对门外喊:“红包拿来,多厚的红包代表多厚的情意!”姜涛赶忙塞了个厚厚的红包,糖糖仍没开门,伴郎们又塞了几个红包,才开恩地后退,,伴郎们一拥而上,挤开门,刘露雨等人又在新娘前面组成人墙,要求新郎做一百个俯卧撑,姜涛爽快的趴在地上开始做,糖糖在一边数着,刘露雨看到顾名昭很吃惊,没想到他会来凑这个热闹,顾名昭没见过仔细打扮的刘露雨,此次一见,几乎挪不开眼睛,刘露雨被盯得不好意思,转过头去。不过大家都盯着新郎,没人注意到顾名昭的小动作。“现在可以见我的新娘了吧?”姜涛喘着粗气问。伴娘们散开,梅疏影头上盖着一个红色的盖头,“你要找到新娘的鞋子,并给她穿上,才能见到新娘的容颜。”糖糖提要求。“还等什么,哥们,快找呀,别耽误洞房。”一个长着桃花眼的伴郎喊了声,大家开始满屋子找鞋子,姜涛看着梅疏影,见她往书桌那儿瞟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鞋子,拿过来给新娘穿上。“疏影,你这个叛徒!”顾明晓不满的说。“怎么能是叛徒呢?我和疏影才是一家人!”姜涛笑着揭开盖头,一个公主抱,抱起梅疏影往门外去。伴娘团和伴郎团跟在后面一起出去,顾名昭走在后面,对刘露雨扬了扬眉毛,靠过来,低声说:“你今天真漂亮!”刘露雨装作没听见,追着队伍走了,顾名昭耸耸肩跟了上去。
婚礼是在五星级的王府酒店举行,新娘的车队浩浩荡荡开到酒店门口,姜涛把新娘从车上抱下,刘露雨等人也从车上下来跟着新娘进入酒店,按着分工,刘露雨和梅暗香先到专门开得总统套间做休息室里等着,进了房间,刘露雨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到传说中的总统套房休息,努力克制着想到处看看的好奇心,把首饰衣服放好,等梅疏影上来换敬酒服。“不知道,她们在下面忙不忙?”梅暗香坐了一会有些无聊,就对刘露雨说。“我在这等着,你去看看?”刘露雨笑着对等的不耐烦的小姑娘说。梅暗香高兴地站起来:“我去了,你一个人不急吗?”刘露雨摇摇头。梅暗香做了个谢谢的手势,跑了出去。
刘露雨见就剩自己一人,就在房间里走走看看,推开一扇门是超大的主卧,法式宫廷的大床,帷幔低低的垂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如在云端,关上门,又把旁边的门打开一条缝,看了一下,是个比主卧小一点的卧室,刘露雨把屋子看了一遍,便索然无味了。
梅疏影在伴娘的簇拥下进了休息室,没有形象的往沙发上一躺:“哎呦,妈呀,累死我了,我的脚都站的没知觉了!”“快起来,换敬酒服,露雨把她拉起来,暗香,把敬酒服拿来。”蒋安妮和刘露雨强制性的把梅疏影拉起来,脱去她的婚纱,换上红色的中式敬酒服,刘露雨又把她的头发打散,重新绾了个相配的髻,插上首饰。“走了,暗香你在这里收拾一下,让露雨去吃点东西。”梅疏影对堂妹说。“这行吗?暗香还是小孩子呢?”刘露雨不放心。“都下去,我来看着!”一个中年女子进来说。“姨妈,你怎么上来了?”梅疏影问那女子。“我有点不舒服,你妈让我上来休息会。”梅姨妈揉着胃,皱着眉头说。“姨妈,你没事吧?胃病又犯了?”梅疏影见姨妈脸色不好,关心地问。“吃过药了,休息一会就好,你们都下去吧。”梅姨妈坐在沙发上,挥手让大家出去。“露雨,走吧!”梅疏影拉着好友的手,心里对把好友一个人放在休息室有些内疚。
刘露雨并不太清楚帝都结婚的风俗,顺着蒋安妮的安排,坐在一张桌子边吃饭,这一桌安排的是伴郎和伴娘,不过此时伴郎都陪新郎敬酒去了,伴娘也只有梅暗香,顾明晓,鲁婉莹在,一会儿糖糖红着脸回来,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哎呀,真受不了了,给我口菜压压。”刘露雨见她的眼睛都红了,知道她喝得不少,赶紧夹了几筷子素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露雨姐,你真好!又漂亮又贤淑。嫁我可好?”糖糖笑眯眯的靠在刘露雨身上。“那不行,嫁你,我怎么办?”顾名昭一回来就听见糖糖的醉话,心里不爽,脱口而出。“顾二哥,话可不能随便说。”桃花眼搭着顾名昭的肩,对刘露雨飞了个眼说,“美女,看我怎么样?”刘露雨不想理这两个醉鬼,绷着脸说:“都不怎么样!”顾名昭一屁股坐在刘露雨旁边,也不说话。桃花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坐下来夹起素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