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满脸的疑惑:“你把功劳送给我们?”
宫泽悠美点点头:“送给你们,因为我们不想太招摇,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更不想参与你们中国人的战争。”说罢对带路的那名土匪说:“你的表现出色,我特别赞赏你,决定放你一条活路。”说罢对手下做了一个杀的手势。那名土匪正高兴得劲,哪想到背后一名忍者挥起一剑,削掉了他的头颅,鲜血如漫天飞雨蓬勃地飞射而出。
杨化成和杨乐目睹这一幕,不由为日本人的凶残而黯然心寒。宫泽悠美似乎看穿了他俩的心事,说:“没有办法,他知道得太多,我们做事从来都不想张扬。”说完对杨化成和杨乐做了一个走的手势,领头往外走。
一路上,杨化成和杨乐没有说话,跟在宫泽悠美后面一个劲地走。当他们从地下洞穴中爬出来时,外面阳光明媚,山花正妖艳的开放,不知名的小鸟在纵情歌唱。
杨化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大发感慨:“活着,比什么都好!”脚底一滑,就要摔倒,宫泽悠美眼疾手快,一个轻移莲步,扶住了他,杨化成撞在宫泽悠美丰满的胸上,不知怎么搞的,热血沸腾起来,一种被压抑过久的欲望“霍”地升腾而起,他禁不住多看了宫泽悠美一眼,见她面如桃花,樱唇小口有如蜜饯,不由咽了咽口水。
宫泽悠美似乎一眼看穿了他的心事,见他一站稳,便松了手,说:“赶快走吧,这里不能久留。”
待他们赶到河边,发现有一个排的官兵正往小火轮摸去,鬼鬼祟祟的,似乎在打这小火轮的主意。他们清一色的军服,看样子是当地军阀的人。
宫泽悠美不想和这群职业军人打交道,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命令隐藏在树丛后。
这一个排的人其实也没什么目的,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把这艘船没收,作为他们的战利品讨长官欢喜,待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船边,发现几名日本忍者装束的人,不由张大了嘴,愣住了,谁也不敢冲进去了,怕引起中日争端。
那名排长憋足了一个长气,高声问:“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想干什么?”
船上的忍者默不作声,从船舱里抬出了机枪架在船头。
那名排长按捺住性子连喊三声,无人应答,他好生没趣,问身边的大兵:“他们是东洋人?”
一名大兵眨巴着眼睛瞅了老半天,说:“有可能,看他们的装束有点像。”
那名排长一听这话,顿时泄了气,沮丧的说:“回去吧!没戏!”话刚落音,便听到几声枪声,这群大兵脸上变色,其中一人大叫:“刘黑七来了?”呼啦啦,这群兵慌不择路地逃蹿而去。刚才这枪是宫泽悠美放的,没想到真把他们吓跑了,看来刘黑七的威名还是挺厉害的。
坐在如箭般飞驰的小火轮上,杨化成背着双手站在船头,浮想连篇:自己的人为什么不来救自己?难道自己没有一丁点实权?杨乐陪在杨化成身边,他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看着河水出神。
宫泽悠美走了过来,说:“为了三十万两银子我才出面救你的,你回去后可要兑现哦。”
杨化成有些不悦,说:“我们一年的财政收入才没有多少钱,看来我只有分期付你钱了。”
宫泽悠美笑了笑,说:“程英将军是位好人,是她求我救你的,你回去后要好好谢她哦。”
杨化成沉默片刻,幽幽地说:“程司令是位真正的革命党人,好样的。我一定好好谢谢她。”
宫泽悠美继续说:“你的人也是很想救你的,只是他们力不从心,怕带出军队遭人缴械,毕竟要经过几个大小军阀的防区啊。”
杨乐有些愤愤不平,说:“我想王知富和贾世春那厮是一定不想来救我们的,他们巴不得我们死在步云山。司令,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整顿军队,把他们的军权削了。”
杨化成默然无语。
在小火轮上,杨化成和杨乐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全是日本人的玩意,什么生鱼片、什么鱼子酱啊等等,他们虽然吃不惯,但这么多天来一直被囚禁,从来没吃过一次饱饭,今天就放开肚皮吃过够。
宫泽悠美没有理会杨化成和杨乐这一对活宝,独自站在船头举着望远镜四处观看。小火轮开得很快,眼看就要离开步云山这一地界转入长江了,前面却是清一色的兵船一字排开,堵住了去路,黑洞洞的枪口和黑洞洞的炮口和黑鸦鸦的人头。
宫泽悠美吃了一惊,但丝毫没有惧怯,也没有叫小火轮减速,高速朝兵船撞去。兵船上的人急了,全都举枪朝天鸣枪。宫泽悠美轻蔑一笑,依旧没有叫船停下,依旧高速往前冲。
兵船上的人真是慌了,手忙脚乱的,想开枪吧,可上头的命令没有下达,更何况对方悬挂的是日本国旗。正对着小火轮的兵船上的人见这阵势,仓惶失措,想开走船,可是不可能了,于是纷纷弃枪跳入水中,狼狈不堪。
宫泽悠美看着这一切,仰天大笑,她决定给这些大兵们一次直面正对的机会,在兵船五十米外停了船,扬声大叫:“你们是谁的部下?为什么封锁河道?”
一个矮墩墩的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答上了话:“悠美小姐,欢迎你来到我的辖区,欢迎啊欢迎!”
宫泽悠美睨了他一眼:“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陈山大将军,请问你们这是干啥?拦河捕鱼还是强收买路钱?”原来是陈山大军阀,不知他从哪里听到传闻,说有人活捉了悍匪刘黑七正押解出境,于是派兵封河,搜查一切来往船只。陈山本来与刘黑七有些交往,都是枪支弹药买卖和鸦片交易,同时提供官兵围剿的绝密军事情报,所以他必须干掉刘黑七,否则一经审问,刘黑七会把一切都抖出来,到时激起全国广大百姓的义愤,袁大总统会下令剿灭他的。
陈山虽然与宫泽悠美有军火交易往来,虽然有些畏惧日本忍者,但顾及到自家性命,不得不冒一下险。
宫泽悠美用盛气凌人和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陈大将军,你想搜我的船?”
陈山打着哈哈说:“不敢不敢,你让我瞧瞧,瞧瞧。”
宫泽悠美看穿了陈山的心事,知道他是冲着刘黑七来的,真不知道他的情报从何而来,看来他与悍匪刘黑七一定有来往。
正在舱中大口大口吃喝的杨化成和杨乐正在纳闷船为啥停了,又听到陈山的大嗓门,赶忙走到舱门口一看,尽是荷枪实弹的大兵,不由挺纳闷的,他们不想抛头露面,刚想把头往回缩,那陈山眼尖,瞧见了杨化成,高声大叫:“杨将军,你脱离苦海了,不简单不简单,悠美小姐真是厉害,区区几十人竟捣了刘黑七的老窝,还把杨将军救了出来,恭喜恭喜!”
杨化成没见过陈山,只是张大顺送来的情报有几次提到他,还配了一张肖像,于是走出船舱,向着陈山拱了拱手,说:“陈将军,你们这是干嘛?陈兵河道,难道是奉了袁大总统的命令清剿步云山?”
陈山笑眯眯地说:“有绝密情报显示,说你们活捉了刘黑七,请把他交给我吧。”
杨化成望了望宫泽悠美,说:“悍匪刘黑七已经逃逸,我们没追上,让他给跑了。”
哪想到被捆得象粽子似的刘黑七听到了动静,张口拼命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一个日本忍者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同时在他脑袋上敲了一击,刘黑七晕了过去。
陈山听到了救命声,觉得很熟悉,似乎是刘黑七的声音,于是问:“什么人喊救命?”说着就带着人划船过来,准备上小火轮看看。
宫泽悠美一挥手,一干蒙面忍者站在船头,手都摸着长长的剑柄,还有两名忍者架起了机枪。
陈山瞅见这阵势,内心有些犹豫,但还是叫人把船划近小火轮,站在船头说:“刘黑七属于我管辖区的,我有权利对他进行处置,我不希望有人把他带走邀功请赏。”
杨化成大声说:“我要马上赶回去,要发电报给袁大总统,述说我所经历的事情,所以请陈将军让开一条道。我再三陈述,刘黑七已经逃逸,根本就不在我们船上。”
陈山不再笑哈哈,板着脸说:“既然刘黑七不在船上,就让我看看,看看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如果刘黑七不在船上,我马上闪开一条道让你们走。”
宫泽悠美柳眉倒竖,勃然大怒:“陈大将军,你这是明摆着跟我对干,以后的军火交易你还要不要?你的,给我让开,我们马上要回永乐。”
陈山也恼火了,回头大叫:“弟兄们,胆敢强闯关卡者,格杀勿论!”双方杀气腾腾,就等着擦枪走火了。
陈山本来也不想得罪黑龙会,但刘黑七关乎他身家性命,他不得不横下心来做孤注一掷。
双方虎视眈眈,双方都是黑洞洞的枪口相对,但谁也不敢首先开枪。宫泽悠美也不敢造次,对方人多,是两个军的人马,她想到了擒贼擒王,于是把目光投向陈山。
陈山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慌忙命人划船回去。可是晚了,几名忍者已从水底冒了出来,硬生生把陈山拖进了水中,然后象老鹰捉小鸡般把他扔在了小火轮上。
陈山的兵一阵骚动,可谁也不敢造次乱动,眼睁睁地看着主帅落入敌手而无可奈何。
宫泽悠美一脚踏在正在往外吐水的陈山胸口上,问:“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陈山老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放了我吧,我马上叫我的人让开一条路。”
杨乐这时兴奋了,走了过来,蹲在陈山身边拍打着他的脸,说:“他奶奶奶的,你有啥了不起,还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看着吧,过不了多久,我们一定灭了你,吞了你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