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只要天一亮,守门的太监就会打开大门的。”
抬头看着眼前的黎明,随喜拉着小太监窝到了一旁的石凳。
当大门被打开时,守门的太监看着他们可怜兮兮的样子,一阵惊诧,“你们昨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吗?”
随喜伤心的点点头,“大哥,我们拍打你的房门,但不见你回答,只好呆在这里等你开门了。”
想着自己昨天晚上,到外头打了一个晚上的牌,守门的太监一阵尴尬,嘴巴动了动,却不敢把自己并不在屋里的事情说出。
只好尴尬的轻叹,“也许是睡得太熟了,没听到。”
困倦累的身体让他们不再和守门的太监多说废话,飞快的奔离了御花园。
刚一回到平西王府,就听到了平西王找了他们一夜的消息,随喜急了,拉着小太监飞快的奔到了吴三桂的房门口。
紧闭的房门显示着他还未起床,不敢惊扰的他们只好纠结的回了房间。
寝宫里,一大早就醒来了的崇祯,心里还有着说不出的郁结。
想要惩治灵泰的心一次又一次的被粉碎。
只不过是一个侍卫长,虽然每一次的压力都来自于太后,但这一次,竟然连刚册封的平西王都来说情。
“这个灵泰,自己还是不要对他动捉拿之心。”
站在外殿的一群人纷纷惊诧的把目光移向内殿,虽然没有听到崇祯再次发出声音,但小柱子和盘风的眼睛还是在一阵阵惊恐里对视着。
“怎么办?”
盘风顿时苦笑,“小柱子,你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又怎能知道呢?”
叹了口气,小柱子把目光移向了殿外,“我们今天找个时间,到军营走一趟,要是再不把太后想要整叶将军的事告之,保不准皇宫又要出乱子了。”
盘风的脸上瞬间露出的惊惧,让小柱子吓了一跳,“虽然事情很严峻,但叶谦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就别太担心了。”
虽然内殿的皇上已经醒来,但内心十分不安的盘风,越想就越害怕,连忙附到了小柱子的耳边,“我到军营去一趟,你和咸兑呆在这里侍候皇上。”
连连点头的小柱子起身走进了内殿。
一路往外直奔的盘风,在到达军营的大门口时,见着一队队的人马正在往外走。
心中虽然一阵惊诧,但一想起宁太后的阴毒,他还是急冲冲的奔进了大殿。
大殿里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不假思索的他连忙奔出,在穿梭着的人群里寻找着叶谦的身影。
正在欢送着的小顺子匆匆奔来,对着他高声的打着招呼。
礼貌性的回礼,盘风的双眼却还在人群里焦急的搜索着。
虽然一大堆的人群一直在眼前晃动,但却还是没能找着,盘风顿时一脸的纠结,“顺爷,叶谦呢?”
“他一大早就到东门了。”
不等小顺子询问他找叶谦的目的,盘风的身影已经在青石路上狂奔。
当小顺子凝目望去的时候,已不见了他的身影,“好快的身手。”
正在身旁招呼着徒弟的玄学,一阵得意。
“顺爷要是想学的话,我让徒弟们教教你。”
小顺子的眼中顿时有了些许的渴望,惊喜的对着他连连点头。
轻拍着他的肩膀,玄学轻叹,“只要你认真学,一定会有他们的成就。”
开心的小顺子,头一直点个不停。
奔到东门的盘风,见着正在门口欢送着的叶谦,连忙扑到了他的身旁,附在他的耳边一阵诉说。
“平西王在皇上跟前替灵泰求情?”
盘风连连点头。
虽然脸上挂满了惊诧,但叶谦还是轻叹,“不用担心,以我们的造诣,相信在皇宫里还没有人能够相比拟,何必去在意,他们要搅些什么风浪,大不了,叶谦再次回归山林,做个逍遥的江湖人。”
这般看开的心态,让盘风为之佩服。
默默的随在他的身边,看着正在往外走的同伴,盘风有些疑惑,“他们正要回归江湖吗?”
“皇上给了他们一大堆的赏赐,甚至于包括我在内,在京城里都有了一栋宅子。”
盘风顿时轻笑,“他们要回京城去享受了。”
“并不是回京城享受,他们有任务在身,”对于皇上寄予的期望,叶谦的心里并没有多少的底气,“重振明朝的河山的重担,责任太大。”
心一阵阵的往下沉,原本报有的希望,因叶谦的惆怅而显得分外的压抑。
叹了口气,盘风转身奔回了寝宫。
站在东门口的叶谦,虽然脸上依然挂满了笑容,但心里却一阵阵的哀伤。
在这几个月的皇宫生涯里,虽然不敢说有多大的造诣,但却也为着皇上付出了不能磨灭的功勋。
在太后的蛮横下,叶谦已经是一退再退,甚至不再有把灵泰捉拿的意念。
这么多天,他都不曾让人到慈宁宫一探究竟。
但这帮人看样子却不打算放过自己。
现在的明朝虽然已经把魏党瓦解了,但魏奸贼至今还不见踪影,派出去搜捕的手下,一次次的回报,都让他很失落。
生怕他还会卷土重来的叶谦已是忧心重重,但太后这个时候,关心的不是让皇上怎么把京城聚拢来的实力放在铲除魏忠贤的问题上,还明朝一片光明的河山,却私底下搞这些排除异己的动作。
一声声的告别传来时,还在发呆的叶谦并没有回答。
站在他身旁的钱三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吓了一跳的叶谦连声打着招呼。
一群师兄才在满足的笑声中离开了皇宫。
目送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叶谦带着钱三,回了军营。
刚一坐到大殿,小顺子已急急走来。
“盘风刚才来找过你,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着急。”
“我们已经见过。”
“皇宫里又有事发生吗?”
“关于灵泰的事情,皇上似乎并不想对他做出处罚。”
这些天,太后对他的保护已经超过了正常人能够思考的范围。
“算了,现在的皇宫这般热闹,我们也就不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卫长,让皇上和太后闹得不可开交。”
“你以为事情会就这么简单吗?现在是太后已经准备对我们开刀,在我们还没有得到册封的时候,太后已经因为皇上封我为大将军而发脾气,前几天,就在寝宫里大闹了一场,接着就有了平西王的说情,这样的时局,你认为她还会让我安好的窝在皇宫里做大将军吗?”
对于宁太后,小顺子已有了绝望的心。
“现在的明朝正需要广纳贤才,太后怎么可以因着自己的私利,大肆的排除异己?”
“太后的心思,我们怎么可能猜得到,做为一个母亲,想的不是儿子的锦绣前程,而是怎么满足自己的阴险私利。”
叹了口气,小顺子让自己站到了大殿外,眺望着正在青石路上行走的行人。
寝宫里,皇上正在开怀的吃着早膳,站在一旁的小柱子却是坐立不安,目光不断的瞄向了殿外。
当崇祯站起身,准备带上他们到御书房的时候,才发现,盘风不再寝宫。
“小柱子,皇宫又出大事了吗?”
“皇上,小盘子被叫到军营,他的一帮师兄弟找他叙旧。”
想起了一份份的册封里,并没有盘风的名讳,崇祯有些尴尬,忙碌了好几天,竟然把自己承诺过的事情给忘记了。
“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回皇上,我也不清楚。”
想着案上一大堆还未处理的事情,崇祯不想再继续等待,带上了小柱子和咸风离开了寝宫。
刚一进御书房,太后再次出现。
崇祯的心顿时有了些许的忐忑,虽然他还未曾应允吴三桂,但从他的眼神里吴三桂应该会给太后报喜,怎么这个时候,她却还是来烦着自己呢?
坐到了他的跟前,太后笑眯眯的眼神里透着的是崇祯从未见过的疼爱。
心稍稍定下的他放下手里的案子,示意小柱子带着咸兑出了内殿。
拉起了崇祯的双手,太后左一句皇上,右一句皇上的叫得十分的亲热。
“母后有何事要与儿臣相商,就请直说吧?”
放开了崇祯的手,太后示意身边的宫女带来了灵泰。
虽然灵泰已跪在了他的跟前,但一想起他曾经做过的罪恶,崇祯就恨不得一脚踢去。
“母后这是何意?”
“哀家是想在今天还灵泰一个清白。”
听得一头雾水的崇祯一阵阵的惊诧。
“做为一个皇宫的守护者,御林军的叶谦也就是现在的叶大将军,竟然把他诬陷成了一个与魏党窜通一气,想要谋夺明朝河山的大罪人。”
对于灵泰曾经做过的事,崇祯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却也深信不疑。
“母后,这件事情,能作罢就直接作罢吧,灵大人在皇宫里有你撑腰,想要吃香的喝辣的还怕做不到吗?你又何苦去扯着叶将军不放呢?”
宁太后的脸色瞬间拉下,对着崇祯大吼,“叶谦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把你迷得晕乎乎的?”
一个忠臣一个优将,竟然让母后这般的诬陷,崇祯气急,“母后,这件事情,我们不要在现在这种时局讨论。”
“你今天不还灵大人一个公道,哀家是不会罢休的。”
手头的案件一件件都很紧迫,明朝的河山的重振已经迫在眉睫,太后却还是在搅局。
“母后,河山重要,朕重要,还是灵大人的事重要?”
瞬间惊住的太后脸色稍稍缓和,但紧接着却是暴怒,“皇上这句话的意思是,哀家一点都不重要了?”
再次被曲解了的意念,让崇祯一阵哀伤。
对于这样的母后,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对待,只好陪着小心,希望能够把她劝走。
但太后却还是不依不饶。
把求救的目光移向小柱子时,吓得直发抖的他连忙奔出了御书房。
当他到了平西王府时,已累得气喘吁吁。
从睡梦中被叫醒的吴三桂听着他的描述,连忙随着他匆匆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