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了几步，苏瓷抬头用余光费力地瞄了几眼韩玺。
脸上没有什么不该有的表情。
于是她又低下头继续走，一直看着自己的靴子。
“渴吗？给你买点儿喝的？”韩玺问她。
“不用买，不渴。”
“早知道你要听音乐会就提前买维也纳的票了，效果肯定比这个好。”
“明年可以去啊。”
“嗯，明年。”
他摸摸她的头发，然后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慢慢地离开她的发丝，最终插回大衣的口袋里。
应该没有明年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苏瓷坐在床头玩游戏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听音乐会的时候很平静，连个姿势都不换的。一直到程臻上台，她的双手还是一直交叉放在腹部。
她穿着白色的晚礼服，黑发高高束在脑后，向观众微微鞠躬，然后坐在钢琴凳上。
那个女人还是那么美，连弹钢琴的时候都是温柔的，手指轻盈地掠过琴键，不会激动得站起来，也从来不会生气。
就算是她找到她，跟她说“我爱骆连川”的时候，她还是平静地看着她，像个老师一样开导她。
输给程臻，她认了。骆连川把一辈子交付给她，她也觉得放心了。
她笑了笑，她为什么要觉得放心，她又不是骆连川的妈，谁又会在乎她放不放心。
一曲终了，程臻退场。
后台一定有骆连川和他们的女儿在迎接她吧。
到底怎么才能不心疼？
她看看身边的韩玺，小声说道：“韩玺，我不想听了，我想回家。”
“不舒服还是怎么了？等中场休息好不好？这样不太礼貌。”
“没有不舒服，我就想现在走，我想回家。”嗓音已经带了哭声。
“好，现在就走。”
他揽着如此孩子气的她上了车。
她系上安全带，然后把抱枕抱在怀里。
在身边的抓得住的才是自己的。
她回到家，匆匆洗完澡就钻进被子了。
眼泪止不住地流。
韩玺看她这样默默地哭，拿来了纸巾，一点一点给她擦。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他说着，身子躺下来，手盖住她的肚子。
“韩玺，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失笑，“你说什么呢。”
然后他和她聊起了刚才的音乐会。
苏瓷虽然也学过小提琴这样的西洋乐器，但是只限于业余的水平，对这些东西的欣赏并不是很在行。
相比之下韩玺倒是内行多了，他可以说出哪个乐章的哪个小节弹错了。
她问道：“你学过啊？”
“嘿，媳妇儿，我高中的时候可是我们学校的乐队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