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想，她肯定是在家里待傻了，烧了脑仁儿，才说出那么几句话。
“那个…韩玺，我还是想去吃螃蟹。”
“没不让你吃啊。”他还是自顾自地吻着她，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剥开吃掉。
她掂量了掂量，还是不说话了，在床上，不能说别的。
她抱着他，安安静静地。
第二天中午，她饿得两腿发软，可又坚持不让阿姨来做饭。
“不让阿姨做让谁做？”他打量着她的下半身，“你做？”
她手拍在他身上，看着这一室狼藉，“这位先生，我脸可没你这么大。”
“行行行，我做，你先歇会儿。”
苏瓷躺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地琢磨，“先”是什么意思？
傍晚的时候韩玺被苏瓷勒令喊停。
他终于放开她，“你躺着，我出去抽根儿烟。”
事后烟？
不过她嘴上还是说道：“哦，好。”
虽然她还想被他抱一抱。
韩玺一个人坐在露台上，开着窗，就这么裸着上半身点着了烟。
夕阳落下，余晖散去，只留香烟的一星火光暖着还未褪去的枕边人的余温，在暗色中微微弱弱，和窗外天边的颜色有几分相像。
他吸进一口，慢慢呼出，朦朦胧胧几缕。
他嘴上的笑带着自讽，连烟都带了刚才那个女人的味道和模样，他确实是昏了头。
又深吸了几口，脑子里开始想事，一直到烟灰烫到了自己才回过神来。他有些烦躁地把这一根碾在烟碟里，又点燃了另一根。
他低头看了看这个烟碟，又是苏瓷前几天花高价买来的，说烟灰缸不好看，让他用这个。霁蓝釉，色泽饱满，大小正好，是她的审美。
“韩玺，”身后传来柔弱的声音，一杯水放在他眼前，“喝点水吧，别抽烟了。”
他微微转过头看她，她脸上还是泛着红，穿着卡通睡裙，露出的肌肤上还有他的印记，被凉风吹得有点发抖。
“这儿冷，你去多穿几件。”他的头转回来，目光朝前，漫不经心地抽烟。
她走上去把窗户关上，抢过他的烟扔到一遍，把水递给他，然后坐在他旁边。
“这么暴力。”
“也有不暴力的，你可以一直裸露着你的上半身，嗯，有胸肌，其实挺好看的，”她说着还扫了一眼，“我就让你一直对着冷风抽，让你抽到明天早上。”
“好，媳妇儿说的都对。”
一时沉默，他喝着水，她低着头。
“还有力气吃大螃蟹吗？”他问。
“有，现在好饿。”
“去，换衣服去。”
他站起来的一瞬间，她拉住他的手。
他低头，她仰头，他站着，她坐着，他要走，她挽留。
不平等。
“韩玺。”
“嗯？”
“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了？”
“有。”
说完挣开她的手，上楼换衣服。
狼狗时分，暮色缠身，眼都分不清，更别谈什么心。
苏瓷晃了晃那只手，捏捏指尖。
切，就这还喜欢啊，骗谁呢。
她收拾完自己，揽着韩玺上了车。抱枕不在副驾驶上，她想起来拿，被韩玺拦下。
“就你那胳膊，等你够着了我车都到地儿了，”他长臂一勾，把抱枕从后座拿过来放到她怀里，“子问坐我的车，嫌它占地方就放后面了。”
她老老实实地把抱枕搂在怀里，说道：“哎呦，你这是夸我瘦呢。”
“对，夸你瘦，好好抱着。”
车开到餐馆，苏瓷戴上羽绒服的帽子，一直低着头，韩玺揽着她进了餐厅。
服务员领着，还没走到位置，苏瓷就听见一声既软又腻的“韩玺哥哥”，听得她浑身不自在。
声音的主人她熟悉，但就是没想出来是谁，一抬头。
哦，席七月。
她又环视了一圈，餐桌摆得分散，人不多。她摘下帽子和围巾，露出白皙的小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席七月。
“七月，你也来了，”韩玺说着，从腰间揽过苏瓷，“平平，这是席七月，咱爸朋友的女儿，喊她‘七月’就行，七月，这是苏瓷，你嫂子。”
苏瓷看着席七月的嘴上的笑一点一点垮下来，觉得特别有意思，眼里笑意盈盈，“哎呀，不用你介绍，”对韩玺流露出一副嗔怪的小女儿神态，“我和七月很熟的，是不是啊，妹妹？”
“对。”席七月笑着点头。
“那今天就这样，平平饿了，改天再聊。”说着要揽着苏瓷离开。
苏瓷的脸上还挂着标准的礼貌笑容，“有时间来家里做客，让你的韩玺，哥哥，给你做菜。”
没等席七月反应二人就擦身走过去了。
“还敢说我饿，”苏瓷小声说着，“还不都是因为你把我累了一天。”
“好，我错了，你一会儿多吃点儿，不然晚上没有力气。”
她听到了席七月跺脚和摔手机的声音。
走远几步，来到包间，她埋在他怀里笑，让一旁的服务生略感尴尬。
“有这么高兴？”
“嗯，有。”
三岁的苏瓷又出来晃了。
她伸出右手，“韩先生，合作愉快。”
他还真装模作样地和她握了握手，“不客气，苏小姐，”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如果苏小姐不介意，可以先点菜，解救一下旁边的服务生。”
她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好的，韩玺哥哥。”
可她纠结的地方是，他难道不应该喊她“韩太太”嘛。
终于打发走了点菜小哥，苏瓷开始和韩玺说起席七月。
“还‘韩玺哥哥’，她五行缺哥？还有她的声音，我真怀疑你有没有听过她的真声？”
韩玺笑着点头，“她一直用这种声音和我说话，但是真声我还是听过的。”
“说真的，韩玺，你是不是因为她脾气不好所以不娶她娶我？”
他给她倒了一杯水，“我娶她干什么？”
哦对，娶席七月没用，娶她苏瓷才有用，她想起来了。
“反正我不喜欢她。”
他又被她逗得笑出来，“平平，你都是这么明显地表达你的喜恶的？”
她愣了一下，“和你说又没关系。”
“在外人面前不要这样。”
“我知道。”
“苏瓷小朋友，不用担心，我不会把咱们的秘密告诉别人的。”
“嗯，好呀，韩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