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合上笔记本看上了插图。
林子问把杯子端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纸上写了。
“韩大，茶放这儿了。”
“嗯。”
他写得认真，好像真是给他孩子写作业一样。写完以后他端起被子呷了口茶。
茶已经凉透了。
他的手机响了。
“韩玺，我的戏今天杀青了，你下周有没有时间陪我去米兰时装周？你也要买衣服了。”
他拒绝了蒋曼秋，“曼秋，我最近要处理苏堂的事儿，挺忙的，没办法陪你去。”
她听到他终于开始有所动作，终于安下心来，他们这段荒诞的关系终于要到头了。
“那没关系，你忙你的，衣服我帮你买。”
“好。”
他挂掉电话，想起来他其实还有几件衣服没有穿过，苏瓷给他买的。
他的拇指和食指扣在莹白的杯身上，打量起这个杯子。
杯壁纯白，线条柔和，他眯起眼，就像，苏瓷的身体。
那这杯子里的是什么？她那些不值钱的眼泪？
他笑着把茶都喝完，外面天色已暗，他把文件和八百字读书报告装进文件包，起身回家。
“啊呀，韩玺，你回来了，你洗下手吃饭。”
“你还没吃？”
“嗯，等你呀。”
“不是说了不用等我。”
“你不用太感动，其实我也是刚回来的，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吃完试一下吧。”
他在卫生间洗手，她倚在门口看他。
“我看我上次给你买的你都没怎么穿，我猜你不喜欢鲜艳的颜色，所以我这次买的都是暗色的。”
她像个小孩子在献宝一样，嘴还微微地嘟起来。
“好，我吃完试一试。”
他揽着她走到餐厅坐下。
“自己去逛的？”
“对啊，吴桐今天上班，没时间。”
他夹了一块西兰花放在她碗里，“你除了吴桐就没别的朋友了吗？”
“没有了，自闭症儿童，有一个朋友就不容易了，你要给我们足够的关爱，让我们感受到这个社会的温暖。”
“自闭症儿童，”他把她睡裙的领子拉高，“你刚才露沟了，我关爱一下你。”
“谢谢你这个好心人，像这种事儿以后我自己来就行了。”
“对了平平，你最近想去什么地方吗？要不要去CD看看你那只酥酥？”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我自己去吗？”
他知道她在介意他把她一个人留在CD。
“我陪你去，我打算下个月歇年假。”
“歇多久？”
“两个星期。”
“你歇年假的时候，我想去的地方你都陪我一起去吗？”
“那要看你去哪儿，你要是想去作死，我是肯定不会让你去的。”
“你让我去我还不去呢，”她想了想，嘴里咬着筷子，“那先去看看酥酥，再然后…再然后就回家吧，或者找个海岛歇一歇，你这么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
“你怎么突然这么懂事儿？今天钱花多了？”
“你还敢教训本宫？本宫今日罚你的两篇习作完成了吗？”
“回禀娘娘，完成了。”
她拿着碗的手翘起了兰花指，“那膳后呈上来让本宫瞧瞧。”
他把一块鱼肉喂到她嘴边，“是，娘娘。娘娘，你要是再说话，小的今天只能用喂螃蟹的方法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