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玺回家的时候，韩父早就正襟危坐地等着他了，韩母也一脸严肃。
“爸，走，咱俩书房说去，妈，给我爸泡壶茶。”
韩玺揽过韩父，韩父不搭理他这一套，自己一个人走到书房。
韩玺开门见山，“爸，我现在还缺七千万。”
“我把钱给你，然后呢？你拿着钱把苏堂的公司买了，再和苏瓷离婚，再和那个蒋曼秋结婚是吗？”
他爸就是他爸，看的明白极了。
“对。”
“这么大的动静，你就是为了和蒋曼秋结婚，你觉得值吗？”韩父坐在藤椅上，眼睛扫着能让他抓起来打的东西，“你小子傻不傻？你把蒋曼秋养在外面苏瓷又能拿你怎么着！你现在把高钢也扯进来了，你后面的路都想好了吗，啊！”
“苏瓷是不能拿我怎么着，可我不想让曼秋受这个委屈。高钢的事儿你不用操心了，他们也好不了几天了，苏堂的事儿你也不用跟检察院那边求——”
还没说完，韩父抄起一块鸡血石镇纸往韩玺的大腿砸去。
韩玺站得笔直，一声都没出。
“不用跟检察院那边求情，但是为了公司你可能得请他们吃顿饭。”
他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大腿上又是一阵钝痛。
“爸，您就给个话吧，给还是不给，不给的话，项目就完了，你给，钱都是咱家的。”
韩父攥着镇纸，冲着韩玺的小腿抡了下去。这一下，用了十分的力。
韩玺面色煞白，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庞往下滑，身子还是一动不动，腰板挺得笔直。
“韩玺，钱我给你，我不是为了项目，我是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儿上。”
镇纸被摔在地上，响声把韩母引来了。
“韩玺，你以后别后悔。”
韩父的声音都哆嗦了。
“我不后悔。”
他拖着那条腿艰难地转过身，和韩母说道：“妈，我先走了，你给我爸顺顺气儿，让他别生气了。”
韩母抬手给他擦汗，“怎么突然流了这么多汗。”
“妈，我没事儿，你照顾好我爸就行了。”
他几乎是踱到了车门前面，坐进去，发动车子。亏得他爸打的是左腿，要是打右腿，他连车都没法开。
他给林子问打了电话。
“子问，差不多了，那些比较大的股东手里的股份应该可以收了，我办公室第三个柜子第三层最上面的两个牛皮袋里有股东的名单和合同，牛皮袋上面标着一和二，和他们谈妥了以后，签第一份合同，内容大概就是让他们同意收购，规定收购价格是高钢的两倍。第二份合同是正式的合同，让他们看看，先别签。”
“他们问为什么不能签的时候我该怎么说？”
“你就说，现在苏堂身体不好，股份被大规模地收购对他的病不好，那帮人虽然见钱眼开，但是跟着苏堂这么多年了，这点儿情谊应该有的。”
更何况，他们也不亏。
“行，我知道了，但是韩大，让我去？我能露面吗？”
韩玺笑了，似乎都忘了身上的疼，“都什么时候了，不用藏了，合同上都签了我的字了，你就去吧，说是我让你来的。”
“行。”
他刚挂掉这一通，韩父就打了进来。
“那边说只要把这两亿五千万补齐就行，苏堂的账户被冻结了，资产应该都会交上去，也就是说公司换了人还能继续运行。”
“行，谢谢爸。”
“检察院的也和我说了，苏堂的事儿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能别让他进局子就别让他进了，让他在医院养病吧。”
韩父没听到韩玺的回应。
“儿子，办事儿别这么绝。”
“嗯，行。”
他摁掉这通电话，觉得异常的累，左腿还疼着，但他还是把车开到了医院，不是为了他的腿，是为了找苏岩宇。
苏岩宇来来回回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了，韩玺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打电话。不知道是为了避人耳目还是为了保持医院安静，苏岩宇站在走廊尽头说着话。韩玺也不着急，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闭目养神忍痛。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苏岩宇打完了电话，过来问韩玺：“姐夫，怎么样了？”
“爸的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检察院说先让他养病，苏家的财产不能留，这两个多亿可以抵了，但是公司还可以留，项目是国家的。”
“我爸能在医院养病就行，我也不求别的了。”
“高钢那边有什么动作？”
“听说已经开始收购股份了。”
“你打算怎么办？”
苏岩宇却笑了，看向韩玺，目光锐利，“韩玺，你收了吧。”
“我收了，那些股份只能算我的。”
“韩玺，你能好好照顾我姐吗？”
“我护她一辈子周全。”
“是吗，那就行。”
可我不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