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洢墨潆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不像事实的事实,“你为什么要帮他?”兰洢墨潆依旧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千泽浩,她不相信千泽浩会这样没有缘由的去帮千泽玉痕,若是他有着什么阴谋,这才比较符合常理。
千泽浩一直都没有想通的事情,在接受到兰洢墨潆这样不信任的目光之后,突然的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不过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用现有的能力,去博取一点点的在意,一点点的兰洢墨潆的在意。
千泽玉痕的势力早就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了,还有这即墨王朝的相助,这繁泽王朝的天下,迟早是会被千泽玉痕拿回去的。这一点的认知,在他做了多番努力都无果之后,终于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既然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送他千泽玉痕一个起兵造反的好理由呢?
“若孤说,是为了你,你信么。”千泽浩现在放摊了所有的国事,当真是无事一身轻。
兰洢墨潆直接的忽略了千泽浩的这句话,她和千泽浩之间,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才是最合适的。不管千泽浩有什么样的目的,似乎都已经阻止不了千泽玉痕如今势如破竹的趋势了。她宁愿相信是千泽浩的良心发现,终于是做了一件好事。
兰洢墨潆瞥了一眼已经被搁置了许久的药碗,轻轻的触到了药碗的边缘,纤细的手指向前轻轻一挑,白瓷碗就飞速的落下,“啪”的一声,黑乎乎的药汁四溅开来,地上一片狼藉,“以后,都不要再送药过来了,”
千泽浩原本还是微微苦涩的心情,此刻却是被愤怒填满:“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他身边么?”
兰洢墨潆挑眉,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千泽浩话里面慢慢的嘲讽意味是什么:“你以为我是故意的?”怎么,以为她是故意的不喝药,想要在不久的将来在千泽玉痕的面前博取同情,以这幅破烂的身子回到他的身边么?
到底是她想少了,还是千泽浩想多了?
“孤想不出来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愿喝药。”他知道兰洢一向不太愿意喝药,但是也从来没有像今日一样,直接的拒绝了以后所有的药物。若不是为了千泽玉痕,怎会如此,就连现在这嬴弱的身子,不都是因为千泽玉痕么?
“我一直都不愿意,只是今日告诉你,以后,不需要在浪费心力了,我心领了。”千泽玉痕就要回来,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维持着自己的身子了。
千泽浩不会知道,当初千泽玉痕对她说了什么,一旦他回来,千泽浩必死无疑,而她,一样不会活的遂心如意,与其如此,倒不如早些离开。她一直留在这里,无非就是为了琬溪阁中的两坛骨灰盒,以及,想亲眼看看千泽玉痕好好地活着而已。
如今,愿望就快要实现,就让她自暴自弃好了,还有什么必要逼着自己去喝那犹如毒药一般的中药。
千泽浩似乎今日来,就只是为了告诉兰洢墨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而已,现在目的达到了,千泽浩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无痕阁逗留,而是起身离开,“你想死,没那么简单,孤不会允许的。”
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兰洢在想什么,只是,活着艰难,想死,一样艰难。
兰洢墨潆瘪瘪嘴,没有再和千泽浩较真,死也好,活也罢,她想的再远又有什么用,她只要现在活的舒心一些就可以了。只要不让她喝药,就是天下太平。万事顺心。她知道千泽浩虽是说的决绝,却也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也许,这么久之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变化吧。
……
城中。
主帅营内。
皦城站着直勾勾的盯着千泽玉痕看着,居高临下。找到了他,却一样是压不住火气。
“玉痕,你可真是悠闲,将你那谞王府上下一堆人扔给我,自己跑这儿来风光快活。”皦城的嘴里一句接一句的蹦出讽刺的话语,这么长的时间,千泽玉痕居然有本事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最近,百姓怨声载道的时候,他才现身,真是让他有种将千泽玉痕揍一顿的冲动。
“皦城,辛苦,尝尝这新进的茶。”千泽玉痕慢慢悠悠,与从前都没有什么区别,完全的忽视了皦城的火冒三丈。
“你!”皦城本来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责骂千泽玉痕,只要他反驳,他就能好好的把他骂一顿,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千泽玉痕居然老老实实的受了他的骂,反倒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皦城气呼呼的坐下,直接把千泽玉痕面前的茶壶抢了过来,自顾自的饮茶。
有气没处撒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受。
“主上,抓到一名叛逃将领。”突然地,一名士兵闯入,禀告着军中的一切事宜。
“嗯,废了。”千泽玉痕轻飘飘的下着命令,却是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皦城本还是一肚子火气的喝着茶,此刻也不禁的停下来看了千泽玉痕一眼,两年未见,他总觉得玉痕和从前不大一样了,从前的他一样狠毒无情,但至少表面上还是清冷疏离的,却不像现在这样的残忍。
废了。简单的两个字,皦城却着实的明白,绝对会是比死还难受的刑罚。
千泽玉痕自征战以来,事无巨细,军中所有的事情都会了解,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就有许许多多的事件等着千泽玉痕处理。
这样的带军方式,很彻底的将玉痕手下的士兵训练的只知千泽玉痕,不知其他。
“玉痕……”皦城带着一肚子的火气来,却是被忽视的彻底,刚一说话,又被打断了。
皦城非常的不乐意,突然地就生起了捉弄的念头:“兰洢墨潆如今可是皇上的宠妃啊。”他知道千泽玉痕一定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只怕除了他,也没有人敢提了吧。
千泽玉痕手里捏着杯子,依旧纹丝不动。
“主上,叛逃的将领手下的一干士兵如何处置?”,门外恭恭敬敬的跪着一个人,皦城瞥了一眼,谁让他又来打断了他的话?
千泽玉痕垂下眼帘:“杀。”只一个字,就是决定了一干人的生命。
“啪。”皦城手里的杯子一下子就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