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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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隐藏在十三年前的疑问

戴菲猛的把听筒摔上。阿珍突然的拜访让她措手不及,她根本连准备应对的时间都没有,她被惹怒了。当阿珍那天早上意外到访之后,她理应预见到她会打电话来,可她依然表现得如此迟钝懈怠,自然又被牵着鼻子走了一大圈。她回想着刚才交谈的每一句话,脑袋里混混涨涨,但是核心意思是明确的。

要抓住阿珍,她就不得不登上她设下的擂台。不再吃惊,不再失误,她必须不断地进攻,打得她摇摇晃晃,让她知道她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明天,她决定开始行动,先找到阿珍的母亲,把关于她所有童年的历史都翻出来:受屈辱的,被忽视的,悲惨的……不过,这一次不是以阿珍的视角来看,而是她母亲。这绝对不亚于给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小混账一记有力的耳光,把她从座位上揍下来,不得不再给她打电话。盛怒之下她有可能会说漏嘴也不一定。

眼下她回顾她们刚刚交谈的内容,把它们都记录下来。然后重新分析一遍,为下一次接触预先做准备。

阿珍告诉过她,镜子上的字本不是留给她的。难道是留给全社会的?或者只是她的一个托词?或者是留给其他的同她联系的人看的——如果那样,即便警察不发现,也有某种渠道使那个人看得到镜子上的信息。

阿珍告诉她,她需要有个人来交谈,一个能够读懂她的人。罗根是对的,他分析到凶手渴望与一个来自媒体的人交流,只不过他的理由错了。阿珍并不想成为公众人物,她不想染上恶名,她也不是复仇的正义杀手,这些戴菲可以肯定。她杀人纯粹是强烈的个人渴望,虽然造成了巨大的社会影响,却不是她主观的想法,而是伴随着一桩桩谋杀案附带形成的。她不需要担心阿珍与她联系,这是她们第二次接触,阿珍是一个个性鲜明的人,喜欢以她独特的风格行事。她会逐渐向她展露出所有的秘密。

她所有的秘密,戴菲不想逐一细想,不过记忆却仿佛一扇缓缓开启的门,往事点点滴滴渗漏到她的脑海中。“有一些是你从未认识到的。”阿珍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十三年前她是否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了?难道她说这句话只是为了扰乱她的心智,以此来利用她?是否她当时的确隐瞒了一些关键事没告诉她?她当时说谎了吗?难道艾春明碰过她的身体,或者欺负了她?她能够理解孩子遇到这种事情总会难于启齿。或者整个事件都是十三年前那个偏激的小女孩编造出来,仅仅是为了博得别人的关心?是否由于当时媒体激烈报道,造成对案件本身的过分夸大?

十三年前由于社会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可怜的女孩身上,艾春明完全被忽略了。被捕时他表现得萎靡木讷,说话结结巴巴,旁人只听得出他含混不清的道歉。然后他保持了沉默。因为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律师。无奈之下,律师请求法院裁定他进入精神病院进行心理调试。

艾春明拒绝了,请求判自己有罪。于是法院接受了他的请求,但在正式宣判之前还是请来心理分析师对他进行心理调试。

经过了六周的忙碌,医生们收效甚微,艾春明依然萎靡不振。

最终,法院认定艾春明绑架、拘禁、猥亵幼女等罪名成立,判决他入狱十五年。他在入狱六年后死于心脏病猝发,至死也没有对他绑架阿珍的事吐露一个字。他原本有条件在未来两年半左右申请获得假释。

戴菲当时没有仔细想过这些问题。她太过关注阿珍了。时隔十三年,因为阿珍的再次出现,她才回想起过去,发现了蹊跷——为什么他要保持沉默?莫非阿珍并不是他唯一的受害者,他担心更严重的罪行被揭露出来,所以才很快招认对阿珍所犯的罪?如果阿珍的确隐瞒了某些关键事情,她就必须去探查明白。

“不再有贪婪的眼”。戴菲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几个字,思索着,用笔在下面不停地划着横线。阿珍这句话中隐藏着什么深层含义呢?

通话时对她最后一个问题阿珍并没有回答——“为什么现在?为什么要在事件过去十三年之后杀人?”这几起谋杀案是唯一的吗?还是有其它隐藏的谋杀未被知晓?她知道安全调查局正在调查类似的相关案件,目前仍然一无所获。倘若一直迟迟没有结果,会不会触动了阿珍的狂躁?

她已经发现她的调查路线与警方完全不同。可以肯定的是,她同样想抓捕到阿珍,只不过她单枪匹马,很难阻止她一次又一次狡猾的犯罪活动。十三年前一些零散破碎的信息现在困扰着她,这些记忆也许可以帮助她明白是什么诱发阿珍杀人的。

两周前是阿珍被从艾春明的“地狱小屋”里解救出来的十三周年纪念。她可以利用这个牵强的理由向市长请求,重新调查阿珍过去的家人和当年事件的当事人,写一篇回顾性的报道。

在这个炎热的仲夏,整个城市都似乎有气无力的。政府官员们保持低调形象,时间被无聊的打发,各种理由上访的群众数量锐减,连抢劫、偷窃的案件都很少发生,人们把多余的精力丢在了公园树下,海滨沙滩,和酒吧店的空调旁边。她因此有了充裕的时间着手做自己的事情。除了日常负责为专案组撰写简报,她利用公公在报社的地位,准备对阿珍展开反扑。

首先,她打电话给尹开泰,约定了星期六见面,到时除非市长有要紧事情,她有一整天的时间。

同时她也找到了李太太,阿珍的母亲。她希望能说服她与自己合作。

眼下只有等待了,她感到筋疲力尽。还有漫长的一天,她想要好好睡上一觉,睡梦中阿珍仍旧像个幽灵似的不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