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一声尖利的呼喝，一群粗壮的农妇中走出一个面貌平庸的妇人。
“王秀娘。”声音怯怯的。
“好了，按个手印，领了牌子进去。下一个！”宫门一角，有一堆太监正拿了册子在招浣洗粗使宫人。
她看了一眼宫门，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木木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慢慢走了进去。秦宫深深，两旁的宫墙朱色深深，像是一张了巨口的怪兽，准备择人而食。
……
秋日艳艳，天穹格外的蓝，谢惜朝笑着对齐伯道：“齐伯，待会见到圣女大人，万一问起谢某来意，谢某还真的不好说。”
齐伯叹了口气，向前紧走几步，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别说是谢状元了，就是相爷亲自去，对着小姐也是半句话都不敢说错的，更何况去劝她回府过节。”
谢惜朝不紧不慢地走着，犹如闲庭信步。他如今还未封官，因得进宫，着了一件正规的月白色儒士长袍，峨冠博带，远远看去，似谪仙一般飘逸。
他听得齐伯这样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到时候见到圣女大人，多说些好话，她也许就会回府了。”他笑得云淡风轻。齐伯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欲言又止。
未央殿到了，齐伯与宫人们说话，谢惜朝打量着这座宫殿。
未央，长夜未央，那么缱绻的名字。听说这座宫殿是前朝一位极受宠的妃子住过，十分奢华，后来几经沉浮，因为地处偏僻，倒渐渐没人住了。
这时一个年幼的宫女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看到齐伯，眼睛一亮：“齐伯伯，你来了！”
齐伯一听，连忙说：“明香姑娘，这位是谢状元，老爷托他带了书信要给小姐呢。”
明香看了谢惜朝一眼，疑惑不解，心中嘀咕，怎么会叫一个陌生男人来送信。过了一会，明香引他们进去内殿。纱帘曼曼，四面窗棂格中漏下光线来，谢惜朝看到纱帘之后，有个背影纤细窈窕，一头长发及膝，犹如上好的墨稠，她就笼罩在那斑驳的光影中，绝世孤立。
“小姐——”齐伯拜下。
“齐伯来了？请起吧。”那女子轻声道，声音清澈空灵，谢惜朝心中一动，这声音事隔一个多月，如今听来，恍若昨日。
“谢惜朝拜见圣女大人。”他朗朗道，空寂的内殿，因突然的男子声音而变得有了几许生机。
“哦？”慕青璇诧异回过头来，隔着几乎透明的纱帘，幽深的眼眸看向他。他的心微微一窒，有种被人看穿的错觉。纱帘轻撩，慕青璇走了出来。
她的容色比他想象中的要苍白，白衣乌发，容色倾城。一双乌黑的大眼，灵动清澈，像一汪泉水中养了一颗黑珍珠，看久了，又觉得那乌黑的眸竟美得妖娆。
慕青璇欠了欠身：“原来是谢公子。青璇有失远迎。请坐。”她冲他微微一笑。
他突然有一种被灼伤的感觉，低了头：“谢某今日拜访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