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说出拒绝的话,谢惜朝忽微微一笑:“那太好了。这京城的中秋灯会不能出去看,但在相府中,恩师还是命下人挂了不少花灯,到时候我们三人与恩师一起赏月观灯,也是一件乐事。”
他眉宇间满是诚挚,连明香也拍着手叫好:“好啊,小姐,奴婢还未看过花灯呢。”她与慕青璇一直在“云岭寺”中,的确是没见过灯市。
慕青璇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听说秦京的中秋灯市最是热闹,青璇还是喜欢出去看看,才不枉出宫一趟。”
谢惜朝一怔,明香亦是张口结舌:“小姐,你要出府?”慕青璇转了身,淡淡道:“你不是也没见过花灯么?反正我身体也无恙,我们俩就一起去瞧瞧好了。”
“不——是我们三个人。”谢惜朝笑着接口。慕青璇闻声转过头,皱了眉:“谢公子你……”
她的心底隐约有一股怒气。他怎么能这般一而再地左右她的决定?
“慕小姐身体还未好全,恩师说了,谢某要好好照顾慕小姐。所以去灯会,还是要谢某带路才是,再说灯会上人多,慕小姐怎么能单独出门呢,万一被挤了撞了,谢某就万死莫辞了!”他说得头头是道,令人无法反驳。
慕青璇按捺下心中的不悦,冷冷地开口:“既然如此,就麻烦谢公子了。只是——”她一双明眸盯在他面上:“请称青璇为圣女大人。”
她一贯冷淡的语调终于露出一丝不耐,她可以是慕青璇,可以是祈天圣女,但是……绝对不能是慕小姐!
明香终于迟钝地听出慕青璇的怒意,她冲谢惜朝吐了吐舌,悄悄地退了下去。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沉默的两人。
谢惜朝神色未变,只是薄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一波一波,如春水荡漾,几令人移不开眼去,他一字一顿地开口问:“在相府中,你不是慕小姐,你又是谁?高高在上的圣女大人?!”
他慢慢走近她,笑意不改。他靠得太近,近得几乎慕青璇可以看见他眼眸中冷淡的自己:“一句慕小姐,就能让你这样恼怒?”
慕青璇冷声道:“我还未问谢公子这般殷勤又到底意在何为?”若不是他心甘情愿,便是父亲授意。而两者她都不愿意看到。
两人默默对视。夕阳的金光撒在他身上,一双玄眸中似盛满了所有的光华。他轻轻执起她苍白的手,恰似手心握住的是稀世珍宝,他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如果说,谢某十分心仪慕小姐呢?”
她的素手静静被握在他修长的掌中,金光一镀,美轮美奂,那样不真实。
她突然微微一笑,抽回自己的手:“谢公子厚爱了。你难道不知道,祈天圣女是不能嫁人的吗?”
她转过身,看着雕花窗棂外的金秋景致,秋是春的归宿,而她的归宿早就在她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
“谢公子也许有所不知,青璇所有的灵力都是靠着处子之血维持,若是嫁人,谢公子又将这大秦的国运置于何地呢?”
“你我身份犹如云泥之别。青璇这一辈子,是不会嫁人的。”
她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喜怒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