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鬼兽,发觉渐渐向山林深处行去。一路上,树木越发茂密,路上曲曲折折,四人有武功勉强跟得上,而带来的护卫们早就被远远抛在身后。
大概半柱香过后,四人,包括顾战手中提着的林瑄来到一处林间的宽阔处。面前是一座更大山包,在夜色下伏着,像是一团巨大的黑影。
天上月色亮得惨白,照在这座小山上,有一种凄凉的意味。鬼兽在山包前徘徊不前,围着卫长清呜呜打转。
卫长清看了四周,手一指面前的小山:“就是这里了。不过……倒是奇怪得很……”他一边说一边围着四周查看。慕青璇接过顾战手中的火把,也上前打量,面色凝重。
谢惜朝上前,见这平地山林中突兀的山包,点点头:“是,如果卫公子说的没错,先面白天我们看到的是祭坑,那这里就是安葬主人的坟茔了。看这规模,恐怕说这是一座地下宫殿亦是不为过!”
“可是,如果是前朝什么王侯选的风水宝地,怎么会出这种邪祟的东西?这不是很奇怪么?”卫长清退回来道:“按鬼兽的指示,那妖物就在里面某处,可是当务之急,是要寻找到入口。这里死气太重,又因为墓穴格局关系,对鬼兽有影响,所以暂时鬼兽探查不出入口。”
谢惜朝就着月色仔细地看了看,半天才斟酌沉吟:“我学过堪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墓穴的入口就应该在……”他看着天上的星星,比对了下方位,疾步向山包左侧走去。
众人跟在身后,行了大概一盏茶功夫,谢惜朝停下脚步,指着一处满是藤蔓的阴影处:“应该是这里,大家找一找。”
慕青璇凝了目力看去,只见杂草丛生,哪里才是那所谓的墓门?她想了想,心中一动,仔细查看草木断折处,果然,她渐渐看出一点线索来,在微弱的月光下,有一片草丛向里倾斜,她顺着这片草的长势向里看去,隐约看见一处幽幽的洞口。
“在这里了!”她对众人唤了一声,当先拨开半人高的杂草向里走去。谢惜朝连忙上前一步拦在她身前:“我先进去看看,兴许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
慕青璇也没多想,侧身让他先过。卫长清走来,轻轻嗤笑:“无事献殷勤。”说罢轻飘飘跟在谢惜朝身后。慕青璇一怔,顾战拖着已经软成一团的林瑄走来。
林瑄浑身颤抖:“圣女大人,……我我……我能不能不进去?这个……”他还想再说,看见慕青璇黑白分明的大眼冷幽幽地看着他,接下来的话也吞回肚子里去。
顾战冷哼一声:“我们都进去,就你留在外面,万一来了野兽谁人来救你?”林瑄一听,脸上不由垮了下来,认命地跟在身后。
谢惜朝用剑劈开杂草,在微弱的月光中?石门渐渐清晰。他拨开覆在石门上凌乱的草屑,四处查看如何打开石门。天长日久,这石门上的花纹碑刻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他寻了一会,果然在右下角摸到一处兽口祥云图的突出点。他向下一按,门却纹丝不动。
正当他疑惑不解地时候,门突然轰隆隆缓缓打开。一股泥土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众人不由掩鼻。
慕青璇看着这洞口黑黝黝的,有石阶一路向下,深不见底。不由道:“它难道真的藏在这里?”
卫长清也上前看了看:“此地本应该是上好风水宝地,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头。连鬼兽都不敢轻易进去,里面应该有什么极厉害的避邪宝物,或是极阴的东西,不管怎么样,只能先下去看了再说。”
他说完当先走了下去,谢惜朝跟在身后,慕青璇随上,顾战拖了百般不愿意的林瑄缀在后面,五人慢慢跟着石阶向下,墓道中空气污浊,但是也不是那般无法令人呼吸。谢惜朝知道这是墓中设了通风,但是心中越发觉得这墓中神秘诡异。
前朝曾流行过这地上墓,他们相信人死后可以复生,所以墓建得无比奢华。不但把平日里伺候自己的仆役一一杀了殉葬,还在穷极收罗宝物放在墓中,想的是等以后死而复生的时候,有大笔钱财在手,依然可以享受奢华无比的生活。
所以,前朝的覆灭原因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中风气在皇室,士大夫流行的缘故,滥杀仆役造成民怨滔天,搜刮宝物令国力大大衰弱。
他仔细看着脚下的石阶,是上好的青州青玉石,还雕了不少龙凤祥云,这墓也是王侯的墓。卫长清在前面慢慢摸索,突然轻轻一笑:“这死人比活人还懂得享受。”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火折,一晃,在墙壁上点燃一盏灯,然后依次点上,本来漆黑一团的墓道中渐渐在众人眼前清晰,只见这条墓道两边画着无比精美的图案,九天玄女图,王母贺寿图……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兽鸟花草,颜色鲜艳无比,色泽经过近千年依然不褪,一副副林林总总,一路延伸,通向地底。
众人面面相觑,这要有多大的财力才能建这样一座宏大的墓穴啊?!卫长清看清楚,不由又是一笑:“下去吧,好好开开眼界。”
他说着当先走下去,谢惜朝眸中一紧,失声道:“小心!不可……”正说着,头顶上突然有机括声动,在刹那间,三只劲箭飞一般向卫长清钉去。
卫长清冷哼一声,红衣飘飘,人如离弦的箭向下飞奔,箭的来势强劲,眼见得要射上他的背后,他头也不回,手向后轻扬,“扑哧”几声,那三只箭就被他手中的内力生生弹开。
“小心脚下,卫公子,这是天罗地网阵。”谢惜朝见他躲过飞箭,连忙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