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峰安抚好云皇贵妃,才出“凤霞宫”。“左相大人,是要出宫还是?”内侍殷勤地问。
“不,去‘未央殿’。”内侍低眉应了声,向未央殿而去。从慕青璇回京至今几日,他还未去看望她。太子对慕青璇献殷勤,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做事一向顾虑惯了,竟拖到今日才下定决心想去劝劝自己的女儿。
他一路随内侍而去,随口问道:“这几日公公可知圣女在做什么?”内侍顿了顿,四周看了一眼,才低声说:“圣女大人夜里观星,白日足不出户。”
慕云峰闻言,不由皱眉停了脚步:“这几日已是入秋,观天台风大,夜夜观星怎么可以?”说完还未等内侍回答就大步向未央殿而去。
……
“明香,把那几幅星图拿来,小心一点。”慕青璇柔声吩咐,面前的墙上已经挂了好几副。明香小心拿来,看了一眼,嘟哝道:“小姐,这几日国师大人在做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连小姐也不见。”
“不许无礼!国师大人自然有事要忙。”慕青璇把所有的星图都挂在面前,轻斥她:“国师大人心忧天下,以后不得口出不逊。”
“好的,知道了。”明香低了小脑袋,继续不甘愿地开口:“观星那么辛苦,小姐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小姐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啊,小姐已经快要及笄了,要是寻常家小姐,这时候都媒婆踏破门了……”明香又道。
“明香!”慕青璇眸中一冷,扫到她怯怯的面上,终究不忍心再斥责她,轻叹一声:“我是不会嫁人的,以后这等胡言乱语,你不许再说。”
明香无精打采地低头正要答应,突然内殿门口有人道:“青璇,你这又是何苦?”慕青璇闻言,微微一震,手中依然不停,只淡淡道:“左相大人进殿怎么不着人通传一声?”
慕云峰进了内殿,看着面前的慕青璇,只觉得她又瘦了几分,本就十分雪白的肌肤几乎要变成透明,终究是自己亲生女儿,他忍不住上前几步握了她的手:“青璇,你又瘦了,是不是宫中膳食不合胃口,为父再为你挑几个好的御厨。”
父亲的手,盼了十几年的父亲就在面前握了她的手……慕青璇只觉得心中一股莫名的思绪在激荡,冲击着她平如镜的心湖。
她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突然想起母亲的一双含泪的眼睛,猛地退后几步,冷然道:“父亲大人,青璇很好。不必挂心。”
慕云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苦笑着收回有些尴尬地道:“青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明香见他们父女二人相对无言,连忙笑着道:“老爷,小姐,干嘛站着说话,快些坐着,奴婢去上茶。”说着赶紧出去。
内殿铜鼎里香烟缭绕,一室静谧。慕云峰只觉得自己为官十几载如鱼得水,从未这般无奈尴尬的境地,想了半天,才开口:“青璇,随父亲回家好吗?不要在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