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有待人不公平的地方,譬如女人……”
虞晋声的话语气清朗,傅锦画听在心里却多了几分暧昧,只听见虞晋声继续说道:“世人总讲公平两字,却不知在男女之情上,永远都没有办法乞求公平两字,我虞晋声既然将情思赋予你,眼中就再也不会有其她的女人……”
傅锦画扬起头,眼神温和,或许带着更多的感动,问道:“虞晋声,这是承诺,还是誓言?”
虞晋声有些不解,问道:“两者可有分别?”
“男女之情的誓言如同云烟缥缈,永远无法停在最美的时刻,而大丈夫许下的承诺却不同,头颅可断,承诺却不可做不到。”
“这样说来,承诺比誓言更重,那么我虞晋声许给你的不是誓言,是承诺……”
傅锦画望着他,眼神再没有逃避,而虞晋声站在廊亭之下,手握玉扇,如同月华般清俊,如果,如果一切没有变数,他该是最好的良人归宿,不是吗?
青碧从远处过来,看到傅锦画和虞晋声如此痴痴地神态,轻咳了一声,说道:“公子,姑娘,再不过去饭菜就要凉了……”
傅锦画乍然回神,脸色却是娇羞不已,虞晋声浅笑几声,先行踏进了前厅,而傅锦画正要移步之时,便被青碧扯了扯衣袖叫到了别处。
青碧欲言又止,终是艰难开口说道:““姑娘,你,你万万不能与公子有任何的瓜葛,公子是安陵城的昆仑月,王爷却是那泉城的玉蛟龙……”
“青碧,你是怕王爷会因为我与虞晋声起冲突?”
青碧点了点头,迟疑说道:“姑娘,你毕竟也是王爷看重的人,青碧虽比不得姑娘的身份,可是也料得清其中的厉害关系,王爷看似残暴,却最恨人背叛于他,他实在是个可怜人……”
“王爷是不是可怜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想要杀了我,”傅锦画苦笑不已,说道,“或许就在今夜。”
青碧有些瞠目结束,不敢置信得望着傅锦画,又用力摇了摇头,说道:“青碧不信,王爷吩咐过青碧,一定要拿性命来保护姑娘,他怎么会杀你?姑娘,如果王爷真要,真要……青碧一定会誓死进谏,保住你的性命。”
看着青碧娇憨的神态,傅锦画突然明白了济阳王指派来监视虞晋声的人,为什么会是青碧,因为青碧心地纯良,绝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在其中来回挑拨。青碧眼中的事实,仿佛是客观的,而不含一丝私欲。
想到这,傅锦画对青碧又多了几分好感,拉过青碧的手,说道:“青碧,我承你的情,会记着你的好意的。”
傅锦画怕迟迟不进前厅,虞晋声又会派人来找,于是挽着青碧的手往回走,继续说道:“我在傅家也有一个好姐妹,她叫问雁,她跟你一样,心思单纯而又体贴……”
直到进了前厅,傅锦画才止住话,朝青碧笑了笑叫她安心,心下却感动不已。在傅家时,问雁也常常给她这种的感觉,只是不知自己被掳后,问雁究竟是何处境。
刚落座,便见伍仇急匆匆得从外边进来,顾不得见礼,便给虞晋声奉上了边关急报。
虞晋声翻开一看,低低念读:“元熙朝三万精兵朝我殇离朝边境压来……”
“公子,这次只怕是真的了,刚才伍仇回来的时候,听酒馆茶楼里的人说,他们从元熙朝贩卖货物回来时,曾经看到有大批士兵经过……”
傅锦画有些不解,问道:“我朝与元熙朝势如水火,那些货商贩卒怎么会见到元熙朝官兵后还能安然无恙得回来?”
甄扇有些得意得说道:“这可是我家公子的功劳了。想当初,我朝与元熙朝都是见了对方的百姓便杀,边境内外的百姓人心惶惶,被迫四处迁徙,苦不堪言。公子见状,心生不忍,于是在一次战事中,只身闯入敌阵,生擒元熙朝的大将,硬生生得逼着元熙朝的皇帝答应不再滥杀无辜。从此后,边境百姓都能自由贩卖货物维持生计,在别处生计毫无着落的人,也都迁在安陵城安家,这安陵城慢慢地就有了现在的模样了……”
甄扇兀自说得神采飞扬,被虞晋声轻咳一声止住话后,顿时蔫了下来,朝傅锦画吐吐舌头,站在虞晋声身后不敢再言。
虞晋声朝伍仇说道:“你现在就回大营,将我交付你的事先行办妥,另外派人密切注意元熙朝大军的动向,”说到这里,虞晋声却似是不经意得朝傅锦画看了眼,说道:“最迟今晚,我便回营……”
伍仇带着虞晋声的手谕应命而去,即刻前往大营。
饭罢,虞晋声与傅锦画同在书房。
傅锦画素手执笔,一盏茶的功夫却画出一幅两军对阵图,画中有一位白衣盔甲英姿威武的将军骑于马上,另对面敌军中的将军却面目隐晦阴鹜……
傅锦画止住笔,有些心烦意乱,再也画不下去,说道:“那场火事,是不是不足已将耶律楚际烧死?”
虞晋声接过傅锦画的笔,在敌军大将的身上打了一个叉,说道:“他怎么可能会被区区一场火事烧死?他是耶律楚际,就算是我这将军府化为灰烬,我相信他仍旧会好端端得走出去……”
说到这里,傅锦画突然又想起,当日耶律楚际将自己推开之后,左臂被房梁焦炭重重砸到,不知伤势如何,深深一声叹息,说道:“我是被他掳出泉城的,可是没有想到他却为了我受伤。我原本该恨他的,现在却只盼着他快点离开安陵城,回到元熙朝,那么他要争江山也罢,要夺社稷也罢,与我再也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