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眨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啥,你守护璇玑盒一十六年?那天你不是说你才满十六岁吗?难道不是?”
阮玉儿轻轻一笑,点头:“的确是十六岁!”
“既是十六岁,那怎有守护十六年之说!何况,我与你并不认识……”
“那是因为封印还没有冲破的缘故……”
“……”
锦绣无语瞪大眼,好半会儿才问:“封印?什么封印?”
“前世的封印。玉儿的封印也是刚刚才解开!真好,一解开,就回到小姐身边了!”
阮玉儿笑的亮灿灿,很开心的样子。
锦绣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挤出一句话:“你知道我的前世是谁?”
“嗯。”
“这么说,你也是从中国来的?”
这话问的极为惊喜。
阮玉儿一怔:“中国?”
她的神情有点茫然:“那是什么地方?”
“呃……啊?你不知道中国,这么说你不是从中国来的?”
“谁说我是中国来的?”
“那你怎么说你知道我的前世是谁?”
“我当然知道!前世时,我是您的婢女呀!”
锦绣怎么觉得这是鸡和鸭在说话,根本就说不到一会儿去呢?
她的思路混乱了。
完全混乱!
“等等,你怎么就成了我婢女。”
“我一直就是您的婢女!”
“我哪有婢女了?”
锦绣怪怪的直叫,在中国,家里是有帮佣,但绝对没有婢女。
阮玉儿原想解释什么,张了张嘴,忽一笑,说:“你现在没有记忆,当然不记得!”
是这样的吗?
锦绣皱眉,想了想,还是困惑着:
“可是我该记得什么?”
“自然是前世的事。”
晕,进入循环了。
锦绣拍拍额头:“好,那你说说看,我前世是谁?”
阮玉儿脸上终于也露出了奇怪之色:“怎么,萧先生没与您说破吗?”
“呃,那牛鼻子也知道我的前世?”
“嗯!”
“可他半个字也没跟我提过呀!”
“哦!”
阮玉儿黛眉微蹙,环顾了一下这间寝房:“这就奇怪了……”
的确很奇怪很奇怪。
“你先跟我说一下,你所认得的我的前世是谁?”
听上去相当相当的匪夷所思,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总归得问问清楚的,那牛鼻子也不知瞒了她多少事!
阮玉儿眼里泛起肃然以敬之色:
“爷的前世很了不起很不了起,就是……”
重点已经呼之欲出,忽然她的脸色一变,惊骇的大叫一声:“小心……”
她猛的扑上来,强大的冲击将锦绣撞倒于地。
一道蒙面黑影忽从门外蹿进来,以飓风一般的速度往卷入,一记凌空摄物,将桌子上的那锦盒给抓了过来。
阿日一直在边上听着,听得的那可是一愣一愣的,只因昨夜里才运功压蛊,身体尚虚,等看到有人影闯入时,他一惊,急忙阻截,没截到。
那人转身,就往园子外狂奔离去,阿日原想去追,耳边但听得锦绣惊呼直叫:
“血……玉儿,玉儿……”
他只得收住脚步,回头看,玉儿背上尽数全是黑紫色的鲜血,暗器上抹着毒,他不敢离开,生怕另有人来偷袭……
阮玉儿原本白玉的脸孔,顿时铁青铁青,她紧紧的抓住锦绣的衣襟,急喘了几句,断断续续道:
“小心……小心庄上之上,还有萧先生……看来,他们心存……歹意……小姐的前世,必是……他们害的……”
“什么?什么?玉儿,你说明白一些?他们为什么要害我?”
“因为小姐是……是宫……”
直觉告诉锦绣,这句话肯定很重要的,可偏偏她没有说完,眼一白,手一松,倒在了她怀里。
“死了……”
阿日急步过来摸了摸气息:早已毒发断气。
锦绣楞在那里,先一刻还活笑语浅浅的人,下一刻就这么没了。
那璇玑盒到底藏的是什么呀,竟然令那些人如此的穷凶疾恶?
她把阮玉儿放到地上,疯也似的往外冲出去,柳绿花红的园子内,孙不悔正带着他的人往这里走来,在看到她一脸怒气的时候,怪问:
“怎么了?一大早发什么火气?”
锦绣戒备的往后退,玉儿让她小心这些人:难道是这些人想害她?
原本该守在她寝房外的庄卫,一个都没在自己的位置上守着,是谁将所有人调拨开,欲对她暗下毒手?除了眼前之人,当无别人。
“玉儿是你收留在这里的?”
她淡淡的反问。
“玉儿?你是阮玉儿?今一早,彦王让人送过来的。既然你喜欢,我就让她直接过来找你了……”
孙不悔回答,脸上露出怪怪的笑:“瞧你年纪小小,居然如此好女色。不错,这阮玉儿的确有点姿色!够你小子风流一阵子了……”
阿日也跟了出去,因为这话,他与锦绣对视了一眼,皆有些奇怪,听这语气,这孙不悔并不知道锦绣是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萧何没与他说?
“她死了!就你刚刚进来之前,有人光天白日跑进来杀了玉儿,抢了璇玑盒,跑了……”
锦绣沉痛的道,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什么?抢了璇玑盒?跑了?”
孙不悔脸上浮现错愕之色,往房里进去,在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女子后,眉心直皱,转身急令:“那人往哪个方向去的?有什么特征?”
“往西而去,轻功极好……蒙着脸,看不到面孔……看样子,那人极熟悉园子里的地形,应该是庄里的内贼……”
阿日目光沉沉的环视了一圈,而后回答。
锦绣冷冷的看着:“孙不悔,你在玩什么把戏?”
孙不悔转头,哪能没看到她眼底的怀疑,不由得皱眉:“怎么,小子认为是老夫指使的!”
“难道不是?这里可是你的地盘!”
孙不悔沉默,遂冷笑:“老夫若想害你,何必兴师动众的把你请来?”
“只怕你是别有所图的!”
要不然玉儿死前怎会提醒她要了小心了庄上之人?甚至连她的师父也染上了嫌疑!
孙不悔为之气结,道:“请问,你身上能有什么好图的?”
“那就要问你了……”
“老夫扪心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孙不悔气的几乎要跳脚了,吹胡子瞪眼道:“放心,这事儿,老夫一定会查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带上人,他越过锦绣和阿日,往外而去,一边走,一边发着话,要集齐庄上所有人,彻查此事!
看样子,似乎真是她冤枉了他,可是玉儿又是的的确确在她面前死掉的,那关系她来历的璇玑盒也是在她亲看见被偷去的。
她闷闷的瞪着眼,这一连串奇怪事件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天,这件事查了一天,没有任何结果。
那孙不悔中午时匆匆出了门,也不知去办什么事了,一去不回。
入夜后,郁结于心的锦绣离开了第一赌庄,原本她想查明这件事的,但是锦征找来了。
那家伙夜三更夜入赌庄,鬼魅一般出现在她面前,说:
“丫头,你玩够了没?你不告而别,可把爹急死了!现在,你是自己走回去呢,还是被扛着离开?如果你不介意外头的人知道你的真正身份的话,愚兄愿意选择后者。”
迫于淫威,她只要跟他回去,悄悄的,不惊动任何人,留书暂离。
至于会不会叫人发现行踪,她就不知道了,冥冥之中,似乎有股力量在主宰着她,将她推进了一个又一个迷团里,而她看不清方向,也看到不曙光。
关于这件事,她告诉自己,她会再回来查看的,所以,她让赌庄上的人把玉儿的尸首冷藏了起来,她得先回府见父亲办一件事。
锦家在京城也有府邸。
当她被锦征用一辆马车送回府时,锦德对着她是左看右看,那凝重的脸色这才舒展开来:
“还好还好,没事就成了!”
锦绣呢,盯着锦德很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话:
“爹,我到底是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