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还是这般坚持,真正是气死她了!
“母妃,誉也再说一遍:誉要么终身不娶,若娶,正妻之位绝不是那个神经不正常的锦四小姐。”
他垂下了手,将清俊的下巴高高扬起,表现着一种绝决的心态。
“你!”
梅贵妃气的恨不能劈开这个孩子的脑瓜子看看,里面到底哪里根神经搭错,非要和她这么拗着干。
韩誉一叩到底,抬头时,沉沉续下后话:
“母妃,誉感激您给了誉一个尊贵荣耀的身份。
“可是,身在这样一个位置,做久了人上之尊,习惯了操纵他人生死,似乎人命在我们眼里都成了蝼蚁?
“可以随意玩弄?
“可以随意杀戳?
“满心为国为民,也被人视作追求权欲的手段,浮华底下,尽是阴谋,皆是心机。于是,好好一个人,慢慢就没了心,不晓得再如何爱人,喜怒哀乐都成了面具,笑不能笑,哭不能哭。
“母妃,人生百年一梦,身怀七情六欲,为何要如此做戏,辜负春华?
“如今,誉好不容易寻上一个自己中意的女子,也得了父皇恩准纳为良配,为何你要如此执意破坏孩儿的福份?”
他一番沉痛感慨,语重而意深远。
梅贵妃神情恍惚了一下,谁不想有个良配,谁又愿意独守空房,可是……皇墙之下的争斗杀伐,从不没有铁血柔情,有的尽是权重为王:
“母妃不管你怀的是什么样的心思,总而言之,这门婚事,绝不容你退了!你要是敢退,母妃就有本事让你的阿柳彻底消失!”
她寒着一张美丽的脸孔,紫色的水袖一扬,转身对身边的婢女道:
“回宫!”
*
梅贵妃离去,年轻侍卫阿萨自门口给贵妃行了一个礼后,等她们走远了,才推门进来,看到他的主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摸那横起手指印的脸孔:
“去取块冰来!”
真是疼!
他母妃这番下手可不轻。
“是!”
阿萨忙叫人去冰窖取冰,转身又让人给爷备上他喜欢的御龙井——这茶的名儿,还是爷给命名的,被遣散的侍婢回房侍候……
“阿萨,我是不是太死脑筋了?”
不一会儿,婢女小沫取了一块玉原想替主子给敷一下脸孔的,韩誉挥挥手,让她下去。
他一边小心翼翼的敷着,一边问。
阿萨抓抓头皮,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韩誉笑笑,将头靠在椅背上。
“其实,男人三妻四妾,真的很平常,平常富贵人家都如此,何况您身是王爷?爷为什么对这个这么反感呢?之前,对此您可没有这么强硬的坚持过!再说了,贵妃娘娘也是为您好!您的身份注定了您不能自由的选择姻缘。”
阿萨想了好久,才答上了一句,他们的主子,对人甚为随和,鼓励广开言路,愿听真话。
韩誉沉默,以十五岁为分水岭,呈现的是两个性格截然不一样的荣王,到底是生病引起的,还是这底下别有缘份?
他也不知道!
很早就已经发现,他所坚持的一些东西,与现实有点格格不入。
他所认识的事物和理论,更是很多人所难以理解的。
他常常反问自己:
韩誉,你,到底是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