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明白为什么曾经有那么多姑娘喜欢他。
此时,梨月夫人正在石室中喝上次靳梓汐送来的醉生梦死,恍然见到江离云和靳梓汐手牵着手进来,眼眸不由一亮。
“母亲。”
江离云松开靳梓汐的手上前施礼,靳梓汐也习惯了侯府里的那一套,拜见了梨月夫人。
可这些动作在梨月夫人看来却大大的不同。
她笑着将两个孩子扶起来,邀他们入座,一双明亮的眸子在靳梓汐脸上来回打量:“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
靳梓汐转了转眼眸,明明说不要来看望梨月夫人的是江离云,可现在带她过来的还是他,靳梓汐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想一个合理的理由:“今天是中秋……”
偏眸之时,只见江离云怔怔看着她,叫靳梓汐诧异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江离云眼中怎么会流露出一种逼迫的神情。
此时,梨月夫人身上正穿着靳梓汐送她的衣物,喝着她送来的酒,所有一切都映入江离云眼中。
有的时候,这些无心之举,反而令他感动,却又不知靳梓汐她到底有没有对他……
“最近侯府不太平,你们其实不必来此,以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梨月夫人微笑着说着,其实心里还是希望看着两个孩子一块儿来,可话音刚落,江离云便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梨月夫人恍然大悟,转而看向靳梓汐:“梓汐,你入府这么久了,有没有想过跟离云要个孩子?”
乍然听到这话,靳梓汐只觉浑身一紧,呆呆的看向梨月夫人。
因为第一次与梨月夫人见面的时候,看见她眼中那样慈爱的神色,靳梓汐不忍告诉她,她从未将这场婚事当真,现在突然提到孩子的事,靳梓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瞪大眼睛看向江离云,希望他帮忙解释几句,哪知知道他却说:“母亲,此事不易操之过急。”
什么急不急?
难道不该是告诉梨月夫人实情吗?
靳梓汐张了张口,正准备解释,江离云却在桌子底下死死握住了她的手,正巧这时梨月夫人笑说:“说的也是,只是我心想你这样一直装傻,委屈了人家好姑娘,而且以梓汐的本事,怀着孩子也不碍事,我就怕这府里的事太多,你们忙着对付他们,反倒把自己给耽搁了。”
说完这话,梨月夫人便笑眯眯的看向靳梓汐,似乎正等她给个准话。
靳梓汐尴尬了好一会儿才道:“过两年吧,反正我年龄也不大……”
说完这话她便后悔了,因为这时江离云已经利落的起身,将她也拉了起来:“母亲放心,梓汐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说出口的话她必定作数,我们就先回去了。”
靳梓汐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上了当,没想到侯府的人真的各个精明,江离云这是设好了陷阱让她钻进去,居然连梨月夫人都帮着他!
“为什么?”离开石室之后,靳梓汐不解的问他,“江离云,我不想趟这浑水,也因你趟了,你干嘛非同我假戏真做?清除障碍,铲除异己,对你来说仅仅只是为了活命吗?你杀了那么多的贪官污吏,清理朝政,无非是为了是为了整个天下!我说了我不稀罕,你为什么仍是一意孤行?是为了朝阳宫背后的势力,还是为了朝阳宫的武功秘籍?这些东西只要你开口,我都可以借给你,但我不想被困在同一个地方,这几个待在侯府我已经够难熬了,难道你还想以后将我困在另一个更大的宅院里,陪你勾心斗角吗?!”
江离云微蹙着眉头看着她,反反复复想着她说的这番话,最终只得无奈轻叹一声:“靳梓汐,你误会了。”
几个月相处下来,她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已一清二楚,可他在她眼中竟是如此龌龊。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江离云淡淡说出这番话,自然到令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说完方觉后悔,不由尴尬的抬起衣袖遮住下颚轻咳一声:“早些休息吧。”
事后每每想起那晚的场景,江离云都觉得自己罔顾了当年的才情盛名,居然那么直接坦荡的同她表面心意,也难怪她不明白。
其实靳梓汐是真的不明白。
在朝阳宫一直学习武艺长大的她,看过不少人谈情说爱,也看过不少人为爱肝肠寸断,她从来都是孑然一身,并未想过与谁相伴,突然听到江离云说出这番话,她整个人晕沉沉的,江离云不是喜欢吴婉月吗,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以靳梓汐的防备之心,她宁可相信江离云说这话是在做戏,也不会相信他是真的喜欢她。
当江离云意识到这一点时已是悔不当初,第二天一早便看见手边摆着一本《落日烟华》的武功秘籍。
“等你学会了,我再给你别的。”
说完这话,靳梓汐便走了,让江离云哭笑不得。
为此,江离云只好找来春花秋月,哪知春花秋月却面面相觑。
“四少,感情这种事,宫主都不会,我们哪里会?不过宫主不喜拘束倒是真的,以前她可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呆上这么久!”
秋眉说完,花开又说:“话说回来,宫主以前从来不笑的,来了侯府之后倒是时常会露出笑脸,整个人看起来也温和多了。”
“还有,我们宫主一向吝啬,从不将宫中秘笈外借,既然宫主肯将秘笈给公子,也算是对公子大有不同的。”
“嗯,记得宫主曾经说过,欣赏公子的为人,至于别的倒是没多提。”
这些话叫江离云听来心中跌宕起伏,春花秋月说再多也猜不透靳梓汐的心。
那个傻丫头,的确是天下响当当的的杀手,也的确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本事。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一袭黑衣在风中挥洒,犹如修罗鬼魅,白皙的肌肤透过黑色的面纱若隐若现,江离云从未看过任何一个人的眼神像她那般目空一切。
他知道她不喜拘束,知道她视金钱为粪土,却不知道她冷然的面孔之下还有一颗温热的心,劫富济贫,杀贪官污吏,总是和他做着一样的事,至少他是想还天下一个太平,而她更像是随心所欲。
她也许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羡慕她,只是那个时候,内忧外患,他若是不争不斗,母亲就将一辈子困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但江少卿和江齐天到底是父亲的儿子,有着父亲的血脉,宫里的二姐又是正受宠的贵妃娘娘,要想彻底扳倒他们绝非易事,否则这些年来父亲早已下手,何需等到现在?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时候更应该将儿女私情放下,但他更清楚如果此时不抓住靳梓汐,迟早有一天她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且这个傻瓜,根本不知道人也会失望,也会因失望而变心,居然还问他不是喜欢吴婉月吗?
他真不知道该那这样不懂感情的她,怎么办才好。
江离云无奈叹了口气,握紧手里的《落日烟华》,转念一想,他怕是只有用别的方法才能让她消除戒备,又与他和睦相处。
此后每晚,江离云都借学习剑法为由,将靳梓汐带到石室,让她指点落日烟华剑法的一招一式。
如果不是学习朝阳宫的武艺,江离云也不会想到,朝阳宫中的武学竟是如此博大精深。
明明看起来是那么简单的剑法,却需要十分深厚的内力推出,他有时会不禁暗想,若是那****没有收回内力与靳梓汐硬拼,说不定最后败下阵来的仍是他!
一个女子的武艺高深到如此地步,已是少有,偏偏靳梓汐不这么认为,她总想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真正意识到自己武艺超群也是在许多年之后,不过此刻,她对江离云传授武艺却是毫无保留,那个时候江离云却在想,像靳梓汐这样的女子果然不是寻常男子高攀得上的。
一个月后,江离云的落日烟华剑法已算略有小成,而靳梓汐似乎忘了中秋那晚发生的事一般,任由他偶尔装疯卖傻,也没有生气的将他推开。
这日在密室练完剑法,江离云恍然想起有关白家的传闻典故,便好奇的问靳梓汐:“白家的道派法术,你可有学过?”
靳梓汐没料到他会问起这件事,皱了皱眉,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小时候母亲问我想不想学,可我总觉得法术不如武学过瘾,打架杀人还是要真的动刀动枪才有意思。但在战场上,白家的道派法术可敌千军万马,的确十分厉害,不过我又不上战场……”
说到此处,靳梓汐便是一顿,恍然抬眸看向他:“对了,你如果想要天下,必然是要学法术来得更快,我让她们回朝阳宫找找有没有道派的法术给你,可我这里只有《琦年华功》,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法术绝学了。”
靳梓汐蹙眉思忖,神情十分认真,倒让江离云颇有些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