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迦嘴唇动了动,模模糊糊地吐出了几个字:“惬怀,你说呢?”
一直冷眼旁观的莫惬怀收回玩味的目光,身体微微弯下。
那边的夜熔一颤,回眸轻轻的,可以倒映任何事物,却无法反射任何事物的眼,仿佛哀求地望着他。
是在求我吗?
这么想着,他猫眼满足地弯起,好心情地笑着对罗迦说:“皇上,牵连人等定然不能放过,但今日是娘娘的生辰,且又有了龙脉。微臣看,不宜过多杀戮,毕竟……罪不及宗族。”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还有太傅来处理吧。”
“臣领旨。”揖礼,退后,不经意对上苏轻涪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自己,却是放肆地留给了苏轻涪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转身大步离去,铠甲随着步伐发出金属特有的尖锐声音,面上却是渐渐地敛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目光变得像冰刃般锐利。
苏轻涪不冷不淡地扔下一句“皇后有了身孕,就好好休养吧,其他的事情不用再想了”,也领着妃嫔离去,内殿内就只剩下了他还有她。
天青色的绫罗帐内流苏低垂,熏炉中溢出丝丝缕缕的香雾,洗淡了昏黄的灯光。花梨木的桌面上的鎏金烛台,被烛泪缓缓地淌过,凝成了一颗颗相思的红豆。
罗迦替夜熔盖好了被子,坐在她身边关切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还会难受吗?”
“不会。”有些虚弱地摇了摇头,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靠住罗迦僵硬着的肩膀,“好多了。”
“那朕就放心了,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下吧。”犹疑了一下,罗迦还是开口,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艰涩,“都侯他们……”
那样的声音,让夜熔身体止不住地一抖,然后使劲地深深地靠进他的怀中。
今夜似乎特别冷,也许是这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吧。
可是他的怀抱还是很温暖的,她将脸贴到他的胸口,倾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嘴角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皇上不要说了,臣妾都明白,从来生在天家都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