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熔却只是淡然的,似笑非笑的神情。然后,素白的手掌直直地伸出,优雅曼舒如兰花一般,摸索着握住了她的手,那不能视物的深邃的眼底,带着那么一点点怜悯、一点点悲哀。
傅淑妃的手指这才止住了轻颤,深吸口气,顿了顿,复又一笑道:“当日,臣妾还很担心,因为假称您怀孕并不难,难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您的肚子要大起来,而且顺利地生产。没有想到,你又假意流产。只是……难题是解决了没有错,但是当日您是借由这个孩子保住自己,如今孩子没有了,您的处境不是更加危险?”
夜熔纤细冰冷的指慢慢自她的手中撤回,下意识地纠紧,淡青色的筋络从苍白的指节下透了出来,脆弱得仿佛快要断掉。
垂眸,似是出了神般想着心事,然后,她浅浅地笑,似高处不胜寒的寂寥,极艳丽的,也是极残酷的,像是奈何桥边的曼珠沙华,只为死亡而盛开。
“已经在地狱里了,孩子有没有,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你回去吧,免得让人怀疑。”
要开始了吗?傅淑妃心头惊惧,却不敢问出口。手一抖,象牙梳子便掉到了地上,裂金碎玉般的声响,那梳子被摔成了两截。
“臣妾告退。”
走出宫门,傅淑妃扶住门槛,脸色极为苍白。
随侍的宫人从未见她如此失态过,惊疑不定,以为她被心情不好且又喜怒无常的皇后训斥,忙上前细声细气地劝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