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只为她是那样懂他,可是现在细细想来,自己直到这一刻才懂了她……
是不是早一日懂了她,就可以把她从无边的痛苦中解救出来,是不是她就会真正开心地笑,就会真正露出很温暖的神情,她的魂就不会永远那么苍白冷漠?
只要,能够早一点懂得她,是不是一切就都会改观?
不是不爱,只是他错过。
错过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那一瞬间罗迦看见莫惬怀的眼直盯盯地瞪着他,淡淡一笑。
莫惬怀掩住半侧脸庞,眼前已是暗暗猩红,伤口的疼已经麻木,麻木到了心里,却仍是觉得一阵一阵地翻涌,胸口好像快要跳脱出来。
然后,手中佩剑一横,饮颈自刎。
眼前却是满天飞雪,她树下而立,一袭黑衣迎风瑟瑟,她对他说,此时此刻,她爱他。
在他眼里,她高傲,坚韧,却有着让人心迷神醉的温柔,这种温柔,就像鸦片,让人忍不住尝试,然后万劫不复。
她的吻,味道是清冽的,带着些淡淡的凉,纠缠着,感觉甜蜜而美妙,撩人地催着了他身上的情,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在焚烧,黑色的火焰,在他心底,将所有理智的底线击溃。
罗迦一呆,看着莫惬怀流血过多而渐渐失去生命的躯体,重重地叹息一声,下令收兵。
他的死,让一切都成了枉然……
飞碧谷中最鲜明的颜色就是士兵残缺的尸体以及遍地的红色。
血色长天。
春雨如烟,早起的时分,天是灰的,蒙蒙地笼着烟纱。
雨声瑟瑟,在一片一片的金色琉璃瓦,落下晦涩的色泽,好似腐化了一般。
滴水檐边上淌下一长串水珠子,落得芭蕉声声,隐隐地听闻枭鸟嘶呜,隐在斜风细雨的幕中。
夜熔抱着琵琶坐在廊下,轻弹慢拢出宫商之调。在寒凉的空气之中染开了般,泾渭不明,晦涩迷离。此时,有人踏雨而来,明黄色的伞盖遮住了一方漏雨的天,他宽袍长带、缓步轻行,微微地一摆袖,只是淡淡的神情,却如从天街上来,高傲而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