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启祥憨憨的睡颜,瑟瑟的眼泪翻涌而出。天一亮,她就要随着东岳林去东齐国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她真的好想好想嘱咐他一些事情,可是又怕他伤心,她真的面对不了生离死别的痛苦。
若是启祥知道自己的安全竟是用她的幸福换取的,那他一定会去找父皇,更会去找东岳林理论,她不能看着他再受伤害了。
可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注定的俩人要受磨难,为了启祥,她一定要借东岳林的手除掉淑妃,只有除掉淑妃,启祥才能有机会重新登上储君之位。
天刚破晓,瑟瑟拎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恋恋不舍地一再回头看向启祥,心里是钻心的痛。
“公主,您真的要……”清玉隐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她知道公主的性子,一定决定了,就一定会做到底。
“清玉,帮我个忙好吗?”这是她在这里唯一能信任的人,唯一能托付的人了。
“公主要奴婢做什么只管说。”清玉摸了摸眼泪。
“照顾好启祥,我走之后一定要照顾好他,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确保他的安全。”再次回头看向床上的那个人,眼泪再次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
“公主,带奴婢一起走吧,那里是外邦,公主只身前往只怕会受欺负。”清玉说着跪了下来,刚擦干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好像此时的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水阀,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
“你跟我走了,那启祥怎么办?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惦记的亲人了,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
“公主……清玉留下来。”
俩人抱在一起默默流着眼泪,千言万语道不清心中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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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的脸色不是很好啊。”软轿内,东岳林边喝茶边逗弄着歪在一旁装作睡觉的瑟瑟。
“……”
“美人昨晚没睡觉吗?为何一上来就要睡觉?难道是给我的暗示?”东岳林说着起身挪到了瑟瑟的身旁。
这一挪彻底把瑟瑟惊醒,狠狠地瞪了一眼东岳林,独自往一旁动了动,和他保持开距离。
“美人不是睡着了?怎么突然醒了?”东岳林故作惊讶。
瑟瑟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这人分明是找茬!百无聊赖地撩起车帘的一角看着城中百姓在街面上行走,小商小贩开始摆摊吆喝,心中百感交集。
再见了,亲爱的子民们,为了金萱国百姓的幸福安康,为了启祥的平安无事,她远嫁东齐国突然间不觉得委屈了。
“你是第一次出宫?”看着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车外,那好奇又感慨的模样让东岳林心里有些异样的情愫,这个小家伙原来这么多愁善感。
“是,以前从未出过宫。”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国家,看到自己国家的子民,却也是最后一次,说起来还真有点失望。
“我让轿子把速度放慢。”东岳林说着便要喊轿夫。
“别,还是快点离开吧……早晚都要离开。”要是一会启祥睡醒了,知道她要嫁到东齐国,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着她有些无奈地放下轿帘,眼里氲着泪水,东岳林一直冰冻的心突然化出了一个缺口,随即有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流了进去。
猛地摇头,他不能再放任自己的感情,他怎么能对瑟瑟心疼呢?她是金萱国的公主啊,是他敌国的公主,把她娶过去不过是为了要一个人质罢了,怎么可以动真情呢?
心情极度烦躁,闭上眼睛不再让自己看到身边那个惹人怜爱的人儿,更不想去思考关于她的问题。
“太子,前面有人拦轿。”
东岳林刚刚闭上的眼睛又睁了开来,好看而清晰的眉毛微微皱在一起,“是谁?”
轿夫支支吾吾半天,突然听到那抹熟悉的声音,“瑟瑟,你下来。”
心猛地一颤,瑟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轿帘,启祥?启祥真的追了出来?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难过与喜悦。
心里无比烦躁的东岳林,听到这一声音,浑身的血液迅速地燃烧了起来,他居然还敢追出来?
看了眼身边小人儿不舍的眼神,无奈的表情,绝情的抿着嘴,他有那么一刻想冲出去狠揍一顿那个男人。
“要不要下去?”铁黑着脸,有些赌气似的问着。
瑟瑟愣了一下,随即半天不说话,任由外面那个心疼的男人怎样呼喊,最终下了决心,“不了,我们走吧。”
启祥,不要怪我心狠,怕只怕我这一下去,就再也不能和你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