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原本漆黑的夜因为太子妃突然去世而变得异常喧闹。
一林园,原本破旧的院落此时堆满了人,宫女太监来来回回穿梭其中,太子与皇后的伴驾更是守在门口,就连舒将军都带着夫人悲痛地赶了过来。
而瑟瑟和秀林则是被推在众人眼前跪在冰冷的地上,准备接受着众人的审判。
“女儿啊,你死的好冤枉啊。”
“如意啊,你快睁开眼睛啊,你不能就这么丢下爹爹和娘不管啊,快点醒来啊……”
舒将军与夫人守在床边哭得泣不成声,皇后冷漠地坐在上首眼神空洞地看着屋外,东岳林却是一脸复杂的表情注视着瑟瑟。
“皇后娘娘啊,你可要给如意做主啊,这孩子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啊,刚嫁进来就香消玉损,这叫我们以后怎么活啊。”舒将军转身跪在了皇后身前,老泪纵横。
皇后默然地点着头,看了东岳林一眼后淡淡地说道:“此时交给太子处理吧,毕竟死的人是他的妻子。”
东岳林的眼神从瑟瑟的身上移开,不解地望向皇后,这是在逼他吗?不管他喜不喜欢舒如意,她都死了,而且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最主要的是,按照红秀和大家的说法,舒如意是死在了瑟瑟的手里。
“太子啊,求您给老臣做主啊。”舒将军转身跪向东岳林,惹得他眉头紧锁。
“太子,求您给妹妹做主。”舒玉儿也跟着跪了下去,一脸的悲伤。
东岳林无奈,审视了瑟瑟良久才问道:“太子妃在死前可曾去过移花宫?”
瑟瑟心中苦笑,“是”
“可曾服用过什么?”御医检查说是中毒,按照医学常识应该是红花粉,可是后宫之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莲子羹”
“得来何处?”东岳林声音嘶哑,心中紧张地问着,他多想瑟瑟矢口否认一切,只要她否认,他愿意担下所有的罪名,甚至是答应与舒将军交换条件以保瑟瑟的平安。
“御膳房”瑟瑟犹豫了许久还是实话实说,她看得懂东岳林眼神中的讯息,可她又能怎样否认?红秀当时也在场,何况她的良心……真的过不去。
她想过用这里每一个人的鲜血祭奠她的父皇,母妃,可她真的没想残害舒如意。那个温婉的女子,那个在一片花海中惆怅的女子。
可她现在真的死了,就死在那碗莲子羹中。那碗莲子羹是秀林端过来的,那她是否知道里面有毒呢?
难道真的是有人要对她下手?而舒如意却是个意外的替代品?
“启禀太子和皇后娘娘,当时秀林说莲子羹是太子送过来的,太子妃原本不想服用,但挨不过祥主子的热情和一再的劝说。”红秀是舒如意从将军府带出来的丫鬟,感情自然深厚,尤其现在舒将军和夫人都在场更是没有什么惧怕。
众人把目光都看向了太子,看他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莲子羹……却是儿臣派人送过去的。”半晌,东岳林有些艰难地说着,眼神望向一脸漠然的皇后。
“太子送过去的?那为何祥主子却说是御膳房呢?”舒将军不依不饶。
东岳林顿时沉默,他要怎样解释才能让人看得过去又能保全她呢?
“是奴婢做的。”秀林心一横,往前跪了一步朗声说着:“莲子羹原本是太子送过来的,奴婢在端进屋前在里面下了药,原想陷害祥主子,却没想到祥主子心善把莲子羹让给了太子妃,才酿成了今日的惨剧。”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是瑟瑟更是一脸的诧异与不安。别人或许会相信,但她不信,尤其是看着秀林那坚定的神情她更是明白,这个傻丫头为何要这样说?真的不是她们下的毒,就算要定罪也要有真凭实据。
何况她看得出东岳林的为难,只要事情往后拖拖就会想出办法,可是现在……
“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瑟瑟喝斥,眼神警告似的瞪着她。
“太子,这一定是她们主仆的计谋,您一定要给太子妃做主啊。”舒将军见终于有人认罪了,更加的不依不饶。
东岳林眉头紧锁地看向地上的两个人,从他的了解也不相信秀林会做出这等事情,但此事事关重大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认罪,不管那个人是谁,必须平息众怒。
“太子,秀林说这事都是她做的,可臣妾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宫女为何要加害太子妃?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舒玉儿见事情不妙,忙提出质疑,这么好的机会她绝对不能放过。
太子有些恼怒地看了舒玉儿一眼,随即冷哼一声,“那依你之见会是怎样呢?”
舒玉儿深感不妙,可话已至此再退怕是晚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秀林一个小丫头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想必背后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只有查出那个人才能将此事定案,何况最近后宫之中常有中毒事件,臣妾以为这几起事件怕是有些关联吧。”
话语中,字字句句都指向了瑟瑟,东岳林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接连不断的中毒事件已经让他头痛不已,此时又发生了这等事情,怕是他一个处理不好会引起众怒吧。可他也不会为此牺牲掉瑟瑟,哪怕背后的那个人真的是她,他也不会把她推向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