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庆自幼便知道她的身世,从不见她提起过,此时见她面上悲伤,才知道她性子虽倔,平日里爱笑爱闹,实际上也存了心思在。忍不住伸手拂了拂了她的长发,低声道:“你想过报仇吗?”
“想过!”娉兰轻咬了嘴唇道,“我现在还小,等再过两年,我要去报仇。你会帮我吗?”娉兰目光定定地望着他。
风庆心里忽地没了底,一种恐慌按也按不住地浮上来,手上轻轻用力,将她的头按到自己的怀里,由着她躺在自己的肩头,心里一片冰冷,许久才压抑道:“报仇?是呀,要报仇的。”转眼看见月亮远不如刚才妩媚,冰冷冷地浮在半空之中。
良久,风庆不听娉兰说话,知她已睡去,缓缓坐起来,看见她全身蜷缩着偎在他身边,脸上犹自挂着泪花。风庆一刹那心痛得不能跳动,抱头坐了半晌,猛地跳下巨石,拾起地上的鹅卵石一下一下地抛到水中去,直到将满潭的水打成一片碎银。
娉兰被惊醒,看他发疯一样地抛石子,惊问:“风庆,你怎么了?”
风庆猛地停了下来,仰脸向她笑道:“抛石子玩呢,我也想洗一洗。”
娉兰哦了一声复又躺下,听见他又嬉笑道:“你可不许偷看,那次我在屋后洗澡,你就跑去偷看。”
娉兰闻此言,忽地坐了起来,向他嚷道:“胡说八道,谁偷看你洗澡。”声音一下打结。
他已脱了外衣,精赤着上身站在潭水边,望着她笑道:“看,才说过你就开始偷看。”
娉兰咛了一声,脸羞得通红,忙躺下来,听见他又嘲笑了几声,“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在水中慌得大叫:“好冷呀,好冷呀。”便一个人偷偷笑了起来。
风庆很快洗好走上岸来,摸了摸外衣还未干,便赤着上身跳上巨石来,娉兰已坐起,正对着月光整理长发,一头乌翠闪着点点金光,人如画中一般。看见他上来,含笑道:“洗好了?”猛见他赤着上身,年少的他身形修长,长年的磨炼肩上肌肉虬结,还有水珠在上面滚动,脸上一热,心便怦怦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