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这样的事,都是她和月姨来做的,那个时候他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们,受了伤是她为他包扎;衣服破了是她为他一针针缝;在山里迷失了方向是她去寻找,当在山里寻找到他时,他那种欣喜若狂的神情,让她感到自己是他的全部,他们的生命充实着对方的生命,不论到什么时候,最孤独最悲伤的时候想到的都是对方。
而现在,他似乎不再需要她,他的身边围满了人,随时会有人为他整理一切,还有美丽的公主围着他为他担心,她在他的生命之中还能算什么呢?
“好了?”楚楚公主看见寒烈从马车里出来,忙掀帘走了进去,娉兰也跟在她身后走进去,看见风彦半躺在马车一角,湿漉漉的长头被整齐绾在脑后,换了件不知哪个侍从的干净衣服,是一件很随意的长袍,与昨天一身整齐戎装英俊的样子大有不同,他狭长的凤目一挑注视着他们走进来。
娉兰恍惚之间有一种迷失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山中的岁月,他坐在丛林之下,微笑地轻声唤她:“妹子。”看到她的神情,风彦眼眸深处一闪,似乎有什么被深埋在其中了。
“六哥,伤还痛不痛?”楚楚的话语将她从恍然之中拉回来。
风彦动了动笑道:“不要紧,让公主笑话了。”
“你不要一句一个公主,听着好别扭。”楚楚嗔道,“还是叫我楚楚吧,像小时候那样。”
风彦一愣,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娉兰,淡淡地笑道:“好呀。”
楚楚欢喜起来,坐下来问了问风彦刚才受伤的事,两人细细地讲着。
娉兰在一旁坐下来,扭头去看窗外的雨,整个草原都浸在雨水之中,因为水的冲刷越发的鲜嫩,远处的天地之间灰蒙蒙的。娉兰依稀又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坚定地对她说:“我背上有箭,可以射死他们。”而现在这一切,就像这雨,蒙蒙得让人看不真切了。
风彦因为受伤,没有说几句就斜着头睡着了,楚楚细心地为他盖上毛毡,娉兰看着满眼烦躁,只作看不见,心又将风彦恨了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