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言情渣兽从良记
4329500000059

第59章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阿狸?”乱哄哄的人群中,谷染静静立在其中,他的手一挥,昆吾剑已然握在他的手中,不知道的,看他的架势会错以为他身经百战才会有这一身的浩然气场。

正应接不暇的阿狸猛然回身,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躲在谷染身后笑容得意的苏扶风,又看了一眼谷染手中的昆吾剑,只觉眼眶湿热,一股莫名的酸楚袭上心头。

“不是。”似是赌气般,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谷染,可惜,他看不到她盈在眼中的泪,更不知道她现在是何等的绝望。

这两个字,似乎花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握着刀刃的手也微微颤抖着。他失忆,她却把所有事情都记得,一点一滴都不曾忘记,这不公平!她不是他认识的阿狸,他也不是她认识的谷染,她已不再是他口中的“阿狸”!

“嘶——”

忽然,周围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众仙只见谷染抬手,狠狠的将昆吾剑插入了这白衣女人的胸口,那鲜红的血色,侵染了她一身雪白衣袍。

谷染勾起唇角,带着轻蔑,释然道:“阿狸又笨又傻又蠢,也定然不会是你这双手沾满鲜血的女人。”

见剑已刺穿阿狸,大家不由拍手叫好:“谷染仙君好样的!”

“仙君威武!”

阿狸顺着正滴着血的剑尖往上看去,他握剑的手,是曾经为她绾上青丝的那双手,而现在已然成了为苏扶风将剑插入她心口的手!此刻,谷染那张她最熟悉不过,一直深藏在心底的容颜,随着她的心,瞬间破碎,再也拼凑不回原样。

她以为,她杀过他一次,他忘记了前事,那么,他们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她就当从未认识过他。当然,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这只是她为自己不忍杀他而找的借口。

忽然,她笑了,脸色惨白,笑意凄凉。

“呵!反反复复,你又伤害了我。”她已经习惯了这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轰——谷染的脑中嗡鸣,这句话!好熟悉!

冀州山上,那头血淋淋的小兽,委屈的躺在他手中喃喃自语,也是在说这一句——你又伤害了我。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话,不同的人?

“阿狸!你是阿狸?是不是?你一定就是阿狸!”谷染去扶住阿狸的双肩,近乎咆哮,昆吾剑还插在她胸膛,在嗜着血。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早已物是人非……谷染……若还有机会,我一定连你也杀……不再……手软……”

阿狸瘫软了身子,放弃挣扎,死死的盯住苏扶风的脸,正在这时,苏扶风忽然朝她露出胜利的笑容,像是又一把利剑插入她心窝,裂骨的疼。好吧!苏扶风!你赢了!但我不是输在你的手上,而是输在我自己手里!

是了!她一定是阿狸了!可是她怎么不早告诉他!这一剑下去,就再也没有了挽回的余地。笨蛋!阿狸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要否认!

“我……看不到你的容貌……”他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脸的轮廓,像是要把她的脸描画在心里。

“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苏家人……”

“阿狸……这是滔天大罪……”

这一次,他不能再像当初那样理直气壮的在天元殿与众仙作对,再也不能像当初那样毫无顾忌的保她周全了。

血染白衣,覆水难收。

“看,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可能再复合了。”苏扶风看着净羽低语,她确定她没有看错,净羽在笑,满意的笑了。

“北斗七星!速将她捆到天元殿,等候天君发落!”

大家正对谷染的异常表现疑惑时,苏扶风走到人群中,以胜利者的姿态大声吩咐。

门外不远处,子夜和身旁的女人带着已经哭累沉沉睡去的笑笑伏在暗处关注着屋内的情况。

“夜,我记得我们曾经约定,退三界之外,遇闲事莫管,可是为什么我现在有些忍不住了呢?”听得出这声音是在极力隐忍。

“沧月,你这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这是风生兽和别人的恩怨,与我们有何关系?”子夜皱眉。

“嗯,我知道。风生兽的出现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夜,我们女儿有希望了。”沧月搂紧怀中沉睡的笑笑,心疼不已,她的女儿,从出生就命定了死期,她不甘!

紧接着,一阵喧闹由远及近,众仙拥簇着北斗七星从那间狭宅的屋子里走出来,白衣女人满身血渍,狼狈尽显,她的心口上是一个碗大的窟窿,此时她已经昏厥过去,任他人将她捆绑着带走。

“走。”子夜拉着沧月便飞上高墙。

沧月看着子夜的侧脸,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天界,洪亮的钟声传遍各个角落,带着绵长余音,绕梁不绝。这是天界有大事时才敲响的警钟,也是天君传唤众仙的信号。

仙雾缭绕的天元殿围满了神仙,都有条不紊的按仙阶排列而站,天君闭目盘坐在殿内最深处,他的身边,还坐着谷染和西王母,明昭和净羽站位于下列神仙之首。阿狸跪在在大殿正中间,双手被捆仙绳反绑在背后。

“为何杀苏家满门?”天君未睁眼,却是对着阿狸说。

“血债血偿。”阿狸的唇色苍白,胸前的剑伤被法力封住,暂时的止住了伤势蔓延。

“血债血偿”四字已经在苏府牌匾上出现过,当时还引起了三界的各种猜测。如今从阿狸口中听到,又是另一种感觉,带着悲愤。

“什么债?”天君问。

“苏家灭我风生兽一族的债!”阿狸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今日既上天元殿受审,也省得她折腾,不如就将苏家那丑事抖出来。

“胡说,风生兽当年是因为守护风狸杖被邪魔之流杀害,苏家当年还只是一介凡人,如何有能力杀风生兽?”司史仙君忍不住插话,他负责编撰《天史鉴》,阿狸说的和他当初记载的完全不同。

“你当初去炎洲取证的时候风生兽已经被窥视的人吃干抹尽,你不也只是听按照天君和其他人说的记载的吗?这件事,相信天君也是个明白人。”阿狸看向天君,嘴角挂着冷笑,她一直想找机会问天君为何当年会替苏家隐瞒。

天君缓缓睁开,眸光犀利,沧桑的声音响起:“仙道自然,我们仙家做事无外乎“顺其自然”四字,既然风生兽已死,再无活口,悲剧已经酿成,苏家既已成仙,那也是顺应天命。如今你风生兽还有遗孤,又到了天元殿,你且把事情如数说出,不妨让众位仙家给你评评理。”

众仙都在竖着耳朵等着听这惊天大秘密,只闻阿狸道:“八千年前,谷染轮回最后一世,按以往九十九世的习惯,我会到阎王殿看着他投胎,然后下界陪伴着他。可是到谷染最后一世时,我因去地府的路上无意中遇到净羽在人间渡劫,顺便帮了他一把,耽搁了时辰,所以没有及时赶到阎王殿,谷染就已经投胎。等我找到谷染的时候他已经有二十岁,且与苏扶风订了婚约。”